翡翠明了的上前彎腰蹲了下去,用一半身體擋住馮昭去了鞋子的兩隻腳,將它們抱上炕邊,又拉了馮昭的裙尾過來,將兩隻腳嚴嚴實實的包裹在裙子裏。
等到這一切做好,翡翠才笑著起身,兩隻手垂在小腹前,微微退後,站到了馮昭身後兩三步的位置。
姚氏滿意的看著馮昭被翡翠伺候的仔細又舒服,等她坐好,姚氏便當著馮昭的麵,與寧小先生繼續說著聘禮的事兒。
“除了一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蕭家的聘禮單子上還寫了什麼?”
“一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
馮昭要不是耳朵裏被塞進了聘禮兩個字,這會兒絕對不會搶了寧小先生說話的機會,自己愕然的目光在姚氏和寧小先生之間兜兜轉轉的轉著,“你們沒開玩笑吧?”
就是功勳之家的小子娶妻,聘禮也拿不出這些啊?
枝繁葉茂的大家族,通常都會有舊便,女兒成親花多少銀錢,男子成親花多少銀錢,雖然這上麵的數目不是死的,但碰到受寵的,也就家裏的長輩會貼補些,兄弟姐妹也會酌情添個妝什麼的。
可碰到那不會交際,又不會在長輩麵前賣乖的,回頭無論是下聘,還是給出嫁的女兒陪嫁,都不會太優渥。
據她所知,洛城一般功勳人家娶媳婦的標準是一萬兩銀子,私下裏也可以給女方添置點衣服首飾什麼的。
可那些東西價值都不會太高,除非像之前那種情況,家裏受寵的子孫,偏得家裏長輩喜歡,無論是娶妻,還是出嫁,都會從喜歡自己的長輩那兒多得些東西。
可總數加起來,應該也不會超過五萬兩。
這蕭家,一張聘禮單子,打頭的兩項就以絕對的優勢碾壓了那些功勳人家一頭,這是想遭嫉恨呢,還是想遭嫉恨,還是想遭嫉恨呢?
馮昭這一刻真有股衝動,把蕭深拽到自己眼前來,好好盤問盤問他。
噢,對了。
馮昭陡然眯起了眼睛,心裏暗叫了一句粗心,她怎麼把前世她給蕭深賜婚的事兒給忘了呢?
當時,她和劉憲合計著給蕭深添堵,便賜了那麼一門親事,後來,便把蕭深與新婚夫人後院的雞毛蒜皮當樂子來說,一遇到蕭深吃虧,她和劉憲還笑得特別開心,有一種得逞的感覺。
隻這會兒,她再想到前世,率先跑進腦子裏的竟不再是曾經得逞的感覺,而是努力想把前世的記憶翻找出來,去想想蕭深上輩子娶媳婦,是怎麼下的聘禮?
好像,沒有這麼多吧?
馮昭暗暗咬了咬唇,試著讓腦袋再靈活些。
可前世關於蕭深的記憶,大多都被她關注在他婚後如何如何的被捉弄,如何如何的被媳婦收拾上了,這方麵,壓根就沒關心過啊?
這會兒,就算讓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
姚氏和寧小先生俱都看出她臉色時而陰,時而晴,時而皺眉,時而抿唇,時而還露出個磨牙的動作,好玩極了。
那感覺,就像她在懊惱。
也像是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