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馮昭下一句話把她拒絕了,“叔叔年輕的時候在外麵征戰,身體必然有損,嬸嬸既是尋來了好的藥膳師傅,自然要緊著給叔叔調理身體。”
“你……”怎麼知道?
“嬸嬸是想說,我怎麼知道的吧?”
像是解語花,馮昭笑著將姚氏未能盡言的話說了出來。
姚氏緩緩點頭。
馮昭彎了嘴角,解惑道:“既然能被嬸嬸招進府,這師傅的手藝自然值得誇讚,而所謂病症,往往又以食為先,藥為輔,在宮裏時,除了請平安脈,若是生了病,請了太醫署的太醫看過診,病症輕時,往往都不先入藥,而以飲食改善為主,若是必須喝藥才能好,待恢複時,太醫們也通常會在飲食上多下功夫,用他們的話說,是藥三分毒,若是能以食療來治病,那才是最不傷身體的。”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阿昭會知道呢。
姚氏釋然的笑了。
見此,馮昭又趁熱打鐵,“我年紀輕,身體也還好,暫時身邊還不需要這樣的人,與其留在我這兒浪費資源,還不如留下給叔叔、嬸嬸調理身體,還有大哥……”
提起馮思遠,馮昭陡然轉了話題,笑問:“嬸嬸之前相看的人家,可有看得過眼的?”
姚氏本還想再勸勸馮昭,把人帶著,畢竟洛城是天子腳下,她若想尋這樣的能人,未必就能被難倒。
再者,就算是難了,可機會總有吧,許以重金,必有勇夫。
可她這話還沒說出口,馮昭便拐到了馮思遠的親事上。
姚氏就這麼一個兒子,對未來兒媳婦早就上心觀望了,可原先瞧上的那兩家,這會兒她卻歎氣搖頭,“之前你也說了,方家小姐膽子太小,後期我碰到過兩回,瞧著確實不太像話,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哪裏能當得了宗婦。”
“那白相家的姑娘呢?”
馮昭可記得,姚氏對白雅的印象很好。
可這會兒姚氏似乎也不滿意了,“那孩子過於精明了些。”
馮昭認可,隻是,“這也不算缺點吧。”
這洛城裏的閨秀,哪有不精明的。
姚氏自然也知道,更不反對這種精明,可她和馮冀元卻擔心哪一天,白雅會把這種精明算計到馮昭身上。
她們這一房,就這麼兩個嫡出的孩子,雖然不是從一個娘的肚子裏跑出來的,可她與馮冀元對這兩個孩子,看得就如同都是從她肚子裏跑出來的一樣。
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有一樣的心願,無非是盼著自己的孩子樣樣都好。
小的時候,盼著她們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長大點,就盼著她們有出息,再大一點,出人頭地了,娶妻嫁女,又盼著兒媳婦賢妻,女婿孝順,等到父母老了,便開始盼兄妹不離心,姑嫂不離意。
可天底下不離意的姑嫂有幾個?
不離心的兄妹也不多。
姚氏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性,如果沒有媳婦教唆,他這一輩子,都會看護著馮昭。
可一但娶了媳婦,那是為他生兒育女的人,與他天天在一個被子裏睡覺的人,一但起了他意,縱使兒子一朝不信,可滴水穿石,愚公移山的典故總不是憑空捏造的。
到那個時候,她若是和馮冀元都去了,沒人約束媳婦,兄妹倆想不離心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