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討後,瓊琚就讓二人去休息了。

“郡主這兒,今晚我值夜。”

“姐姐白天也累壞了,不如,今天換我來值夜吧。”

采顰瞧著瓊琚眼下都有些青黑了,好心建議著。

瓊琚拉著她的手搖了搖頭,“我還撐得住,再說,郡主這會兒睡了,我留下,也不過是打個地鋪跟著睡,耳朵警醒些也就是了。”

采顰見此,不敢多勸,笑著點了頭,拉上采蒿的手,“那姐姐也早點歇息吧。”

瓊琚彎著嘴角衝兩人點了點頭,看著兩人出了屋子,這才轉身窩在宴息室的雙從榻上眯起覺來。

渾渾厄厄中,好似才睡著,又好像已經睡了一會兒了,她耳朵裏隱隱約約的灌進細碎的說話聲。

聽得不大真切,她努力的想要把眼皮睜開,可試了幾次,眼皮都沉重的像被壓了幾千斤的生鐵似的,最後隻能以沉入夢鄉做為結果。

而此刻的時辰,將將接近子時。

馮昭補了會兒眠,趕在蕭深進來前睜了眼。

隻是她沒聽到屋裏有動靜,又懶得喚人,再加上口也不渴,又想著過一會兒蕭深也許就到了,萬一姨母要說的話不適合下人聽呢?

有了這樣的防備,她就親自起身,打開了一側的帳幔,掛到一旁魚戲荷田的銀鉤子上。

沒有了這屋遮擋,帳幔外的空氣忽然撲進了帳子裏,略有些涼意的空氣到讓她更加的清醒,緩過神的兩隻眼睛,這會兒也猶為精神,黑葡萄一般的瞳仁在屋子裏四下看了看,最後,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窗戶,心裏竟忍不住猜測道:“這家夥,不會還走窗戶吧?”

想著這人每次來的習慣,明明可以走門,卻偏愛上了窗,馮昭頗有些忍俊不禁,可又覺得這人活該。

“要不,我把窗戶鎖死?”

像頑皮的孩童,一時興起,馮昭竟生了捉弄之心。

還真是想什麼就做什麼,這個念頭才一生,她就興趣盎然的掀了被子,穿著一身中衣中褲便下了地,趿拉上室內的軟底繡鞋,輕快的邁著腳步,很快就來到了窗邊。

內室一共四扇窗戶,馮昭從第一扇開始鎖起,雖然以前沒動手做過,可好歹也是長了眼睛的,瞧過下人們做,這會兒不過是把記憶裏的動作現搬出來,雖然有點笨拙,卻不影響效果。

“嗯,挺簡單的啊。”

她看著自己鎖死的第一扇窗戶,高興的自言自語。

腳步一移,她又轉身第二道。

與此同時,窗外忽然傳來了鳥叫聲,“咕咕……咕咕……”

馮昭伸出去的手就那麼滯了一下。

剛好跳到第二扇窗外的蕭深,也就湊巧的在那會兒向裏推開了窗棱,正要貓著腰往裏鑽,可也才做出個探頭的動作,眼角的餘光恰好就瞄見有人站在窗邊。

條件反射,他倏然將目光往上抬,落到那人的臉上。

“郡主?”

滿臉都寫著意外,忽然放大的瞳仁分明寫著驚喜,好像在說,“哎呀,你怎麼親自跑來幫我開窗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