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不認識這張臉,卻客氣的衝對方一笑,“這大冷的天,兄弟們守城辛苦了。”
聞音知意,胡九也不需要蕭深給他遞眼色,便笑著湊上前,擋住了那人看向蕭定坤的一半目光,從袖口摸了一錠銀子出來,塞到那人手裏,“給兄弟們喝酒。”
“喲,這多不好。”
那兵丁頭下意識的捏了捏手心裏的紋銀,鼓鼓的元寶狀握得他心底一癢,麵上的推拒,就顯得有些虛偽。
胡九心裏有了數,這笑,便越發的大方起來,“有什麼不好的,都是為朝廷孝忠,說起來,您跟我們大人做的都是一樣的差使,一個守著宮門,一個守著城門,真若論起功勞,您這兒可比我們大人那兒功勞大。”
太平盛世,不能提打仗的事兒,容易犯忌諱,胡九便用功勞代過。
那人聽得心裏熨帖,覺得這宮裏當差的,到底不比大理寺那樣的地方,一個個冷著臉,沒點人情事故。
這宮裏當差的,服侍的都是貴人,嘴巴上的功夫也格外厲害。
他這會兒也不斜視了,隻拱著拳道了聲謝,“既是這樣,那兄弟也就卻之不恭了。”
沒提代其他兄弟道謝。
胡九猜想,這錠銀子,隻怕就落到他一人的口袋了。
不過,少主的銀子,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胡九不動聲色的描了描他衣領上的印記,又記下了這張臉,抱著拳便道了告辭。
那兵頭有胡九招呼,蕭深親自扶了蕭定坤上馬,自己騎了風影,錯開蕭定坤坐下的銀月半個步子,一邊陪著蕭定坤說話,一邊陪著他往治觥裏的那處宅子去。
“爹怎麼隻帶了大牛一人?”
蕭定坤進城來,身邊就隻跟了許大牛,蕭深心雖然有所猜測,這會兒還是問了出來。
蕭定坤自打城門口聽了人喚兒子一聲“大人”,心裏就有著說不出的驕傲。
這是他的長子,蕭家未來的當家人。
從小就鬼靈精一般,聰明,學東西也快,最主要是膽子大,敢幹,又有老天眷顧,但就他想做的事兒,就沒有不成的。
他一直認為,他的兒子,總有一天能掙下赫赫軍功,為蕭家揚名立腕。
隻是,他沒想到的事,這小子到是比他預期的還要厲害,軍功還沒怎麼立呢,竟然娶上了皇親國戚。
這可真是祖墳冒青煙,老祖宗們集體在地下求了玉皇大帝的結果吧?
蕭定坤自打接到兒子的飛隼傳書,整個人就有點不真實的感覺,生怕這是一場鏡花水月,一觸既碎。
顧不得路途遙遠,想著這事兒若是真的,兒子一個人在那邊一準照應不來,他得趕緊過去。
按理,還應該把袁氏帶來。
可袁氏是個女人,這女人出個門就比較麻煩,不像男子,抬腿上馬,幾日幾夜的不眠不休也沒事兒。
可他也怕慢怠了康寧郡主,便指了袁氏跟在他後麵出來,把家裏能拿得出的值錢的東西帶上,再把家裏所有能調動的銀票子也帶上,等到了洛城,下聘的時候,他可以直接砸銀子。
嗯,跟皇親國戚砸銀子,蕭定坤隻要一想,就覺得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