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馮昭的主意打得還真是妙。

姚氏一見陶陽,完全不需要他開口,便自動腦補了馮昭離開白家後的行蹤。

陶陽給姚氏問了安,又提起了明天想接她回文國公府的事兒,得了姚氏的應允,便打算告辭了。

不過,姚氏卻笑著留他,“你也難得來一次,剛好思遠在家,我讓人吩咐廚房給你們兄弟開個小局,在他院子裏喝上兩杯,說說話。”

陶陽不好拒絕,又有馮思遠留他,便抱拳應了。

不過,從姚氏的院子裏出來,陶陽卻忽然說道:“阿昭說,你對蕭深的印象不錯。”

他微偏頭,一邊走,一邊看著馮思遠,等著他作答。

馮思遠知道蕭深來洛城走的是陶太後的門路,又有陶陽帶他出入宮廷,以為陶陽這話是讓他幫著品品蕭深這人怎麼樣,一時並不藏私,實話實說道:“按理說,這小子功夫這麼好,又走的武行,想進洛城找門路,也該奔到我們這樣的武將之家。”

言下之意,怎麼就走了你們陶家的路子呢?

語氣當中不掩可惜、遺憾的情緒,可見對蕭深這個人,還是很認可的。

既然如此……

陶陽笑著閃了下眸,“那不如叫他一起。”

“好啊。”

馮思遠痛快的應了,轉身就吩咐跟在後麵的下人去外院尋蕭深一起喝酒。

等到馮昭得了蕭深被灌醉的信,已經是隔天早上的事兒了,可親眼看著蕭深被灌醉的馮思遠在送走了陶陽之後,一個人站在夜色下,極其納悶的自言自語起來,“陶陽酒量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好還不算,竟然還會整人了?

別以為他沒看出來,喝酒時,提議玩罰酒的行令,可都是洛城那些出了名的有花花腸子的世家公子哥的把戲。

也就欺負蕭深這麼個外來人,不知道裏麵的門道吧。

馮思遠奇怪的晃了晃頭,感覺自己今天晚上喝得也有些多,這會兒被夜風一吹,竟也暈暈的。

不過,他雖然暈,竟也知道惦記蕭深。

叫了身邊慣常伺候的吩咐道:“你找個穩妥的人給蕭侍衛送兩碗行酒湯去,再同跟他一塊來的羽林衛說一聲,晚上幫忙照顧點,要是覺得不舒服,趁早請個大夫來看看。”

馮思遠雖然也是世子公子哥,可馮冀元和姚氏卻從不嬌養他,很小的時候,就扔到軍營裏曆練了,還與普通的兵丁一起吃住,出過任務,所以,這會兒關心起人來,竟也是一副嫻熟的樣子。

等他回了院子,又得了隨從送回來的信,覺得再沒什麼不周全的,這才放了自己洗漱睡覺。

……

白相家。

今天公務有些多,白相到家的時候,已經近亥時。

白相夫人吩咐了丫環伺候著白相淨手,淨麵,又喝了盞熱茶,才端了比晚膳晚,比夜宵早的飯菜上來,看著白相盡管還保持著優雅的行態,但筷子進出的速度明顯比平時急了許多,不由心疼道:“老爺再忙,也得顧著點身體啊。”

“這不是年下了嗎,太後催著要看帳呢。”

白相管得是財政收支上的差事,彙總了糧食、漕運、戶口、榷酒等,每一樣都關乎著國計民生,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