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離的視線一直緊緊跟著場麵所發生的一切,大概一直沒機會領教了現場版,她全神貫注地注意著老樹所襲來的任何招式。
她眉間鎖住了千萬縷愁緒,汗水打濕了後背。
此時老樹襲來,她猛地聽到這句話,不由嚇得一顫,手上要放的招式落空,長棍在空中無力地舞動一下。
見是顧源,秦君離一口氣不禁別在了心頭,麵臨著生死相聚相離別,她目光飄忽一陣兒,沒好氣地說,“邊去,要緊關頭呢!”
大概知道再補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長棍無力地揮出之後,她就靜靜地浮在空中,大半身子被根須密布著。顧源的一張臉被攀著一半根須,看起來帶著怪異的蒼涼之色。
樹根抽開了早已精疲力竭的雪狼,直直卷上秦君離的腰,秦君離歎出一口氣,耳機裏輕輕對他道:“抱歉。”
樹根一部分雖然被雪狼咬住,但突然猛地收縮,卷起了秦君離的身子就猛然向樹洞裏拖。
縱然召喚師的誦經之歌愈加快速,但是也敵不過那老樹咬著最後一絲生的希望,寧願死也要眾人陪葬的打算。
雪狼被再一次抽開,秦君離身上的樹根行動愈加快速,秦君離還未來得及再掙紮一番,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她已經被拖入了洞中。
等她呆愣了好久,終於反應了過來,對著耳機問:“笑笑?聽得見我說話嗎?”
她的聲音沙啞,像是曆盡了千辛萬苦,才終於把情報送到這個位置,能做到這個份上,她實在是感恩戴德。
“嗯……我在。”笑笑未笑的聲音傳來,過了半響,他再道:“顧源。”
“嗯?”秦君離下意識地回答。
“我叫的是顧源。”笑笑重複一遍,一邊又提醒她道:“當心點兒,你先注意著你身邊發生的一切。”
秦君離頓了頓,把耳機地給了身邊了顧源,顧源也不詫異,自如地接過了耳機。
奇到,“沈笑默……你怎麼也在玩這遊戲啊?”顧源歎出一口氣,有些擔憂地詢問:“我哥怎麼樣了?”
“他?還好,尚且可以活蹦亂跳。”顯示屏上的黑暗中,看不出有那幾分令人心寒的機關陷阱,隻有沈笑默帶著妖媚的笑意,青澀好聽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酒味。
提到大哥,他的語氣總是帶著一份寵溺的笑意。
笑過了,語氣漸漸生硬下來,“既然有人要讓我來玩兒,我也不得不從了他的心意。誰讓我們這類人毫無選擇的餘地呢?”
聽到這句話,眾人皆是沉默下來。
顧源看了看身邊一動不動的秦君離,歎一口氣,把耳機模式換到了音響設備。
聲音來得太迅猛了,一下把眾人嚇了個半死。
秦君離這才注意到,身周黑漆漆的那裏是因為樹洞黑暗?明明是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黑霧。
視力如果再好一些的,就能看見,黑霧之中籠罩的是一片曲曲折折的小路,小路旁是一條帶狀河流,聲音開得大些了,能聽見有淙淙的流水聲。
小路上種滿了漫山遍野的金紅曼陀羅,血色的花招展到空中,讓人覺得有些森冷得可怕。但竟然有不知名的生物在水下翻騰,時不時地躍起張開布滿汙濁的嘴,利齒上泛著腥臭,警惕地張望著。
黑暗吞噬著她的身周所有的光亮,也像是在吞噬著她的軀體,秦君離將自己的角色對比起來,她慢慢移動人物,她甚至能夠知道自己邁著沉重的步伐,卻又感覺不到自己的任何行為帶來的力量。
身周隻有淺薄的空氣,彌漫著同樣黑暗的霧氣,明明覺得盡是黑暗,眼前卻慢慢開始浮現出周圍隱隱的輪廓。
妖豔的彼岸花大片大片地擁簇在一起,豔麗的顏色濃得似要滴下血來。
若是外麵的眾人看見此情此景,他們此時一定會大呼小叫地喊到:“這就是老樹的中心了!”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秦君離大致給沈笑默描述了自己看見的場景,末了,加上了一句,“這地方像是萬人坑一般,總覺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沈笑默卻肯定地道:“彼岸河。”
“原來如此……”秦君離忽然明白過來,她就說這場景怎麼會莫名眼熟呢,看著這生長著大片大片彼岸花的地方,想必就是黃泉路了。
“可是為什麼我會掉到這個地方來了?我不會是死了吧?”秦君離眼眸睜大了一圈,有些詫異地詢問到。
“沒有。”沈笑默還是很有耐心地解釋到,“這地方應該是樹洞裏的幻境,你要當心,盡可能看清楚周圍發生了什麼。”
“嗯。”秦君離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