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古式房屋,每一棟都有三四十米長,排列整齊,粗略估計數量,恐怕要有幾十棟,甚至上百棟之多。
每棟房子的格式窗戶緊閉,房門也緊閉,但台階上卻非常幹淨,顯然常有人打掃。
薛郎跟著那人一路走來,他看到了不屬於古建築的東西,攝像頭。
但這些顯然跟外界不聯係,要不,陸錦斷然不會看不到自己。內置耳麥裏就沒有絲毫動靜。
連民國的恐怕都算不上……
沒在意那些攝像頭,薛郎憑感覺判斷這些平房根本不是古建築,頂多是仿古。起碼地基到離開地麵的平台都是水泥照麵,並非石頭壘砌。
連續三排房子走過,薛郎一個人沒看到,感覺空蕩蕩的,沒有煙火味。
三排房子走過,眼前出現了樹影,前麵那人一拐,徑直走向左邊的路。
薛郎掃視了一圈,腳步不停,緊跟在那人身後。
樹影後,是一個單獨的圍牆圈起來的位置,看著是廂房,或者說四合院的趕腳。
再往前看,百十米外就是對麵的樓房了。
那人徑直在樹木間的小徑裏繞過圍牆,隨之在正麵走進了一個門戶。
薛郎感覺有點意思,真好像古時候去見高人的趕腳。
一到門口,薛郎眼睛眯了下。
院落裏,整個就是一個操場,而且是清一色花崗岩方石鋪就。不遠的牆邊還擺著沙袋和啞鈴杠鈴之類的器材。
練武場……
薛郎抬頭看了眼周圍,見周圍的樹木都是鬆樹,高大的樹冠遮擋了整個院落,就算前麵的樓房也看不到院子裏。
他收回目光,感覺到了這個不小的四合院裏至少三四十人,就算他們大多都在房間裏,薛郎的耳力也能捕捉到那細微的呼吸聲,但他還是泰然自若的邁步而入。
帶路那人似乎有點分量,院子裏所有看到他的,都是頷首致意,卻沒有人看薛郎一眼,當他是空氣了。
薛郎渾然沒有在意,跟著那人徑直上了台階,直奔正屋房門而去。
不過他注意到帶路這人有點牛光閃閃,那些致意的裏麵都有五六十歲的,頭發都花白了,他卻連點個頭的動作都沒。
還挺能裝大以巴狼……
薛郎暗自腹誹了下,跟著那人進了正堂。
一進屋,薛郎目光聚焦在屋子裏唯一的一個人身上。
這人四十多歲,不到五十的樣子,個不高,一米七的樣子,略胖,乍一看,有點彌勒佛的趕腳,不過卻氣度不凡。
那人似乎在抄寫什麼,在房門打開的一刻,抬起頭,跟薛郎對視了下。
薛郎注意到這人的目光很有特點,跟一潭深水一般,看著很深邃,而且格外的銳利,似乎能看透一切一樣。
看來這才是高人吧……
薛郎看到此人氣度不凡,暗自打分。
可緊接著他大跌眼鏡,那人放下筆,站起身來沒有打招呼,卻先跟帶路的年輕人微躬一禮,這才再次看向薛郎。
搞什麼……
薛郎詫異了下。
帶路的那人這會才微微頷首,連招呼也沒打,徑直扭頭離去,回手關上了房門。
那人審視了薛郎一下,麵現驚容,跟著微微一笑,讓道:“請坐。”
薛郎點了下頭,既來之則安之的坐在了木質沙發上。
那人也走了過來,坐到了薛郎對麵,再次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先生是不是很奇怪鬧市繁華地帶怎麼有這麼個去處?”
薛郎深深的看了這人一眼,覺得很有趣。
叫自己來,連介紹也不介紹,聽稱呼,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也不是那種願意八卦,打聽的人,聞言笑了笑說道:“先生似乎知道我來為何?”
那人坐下,聞言卻沒回應,而是自顧自的開始鼓搗泡茶。
他不回答,薛郎也不問,他相信,這裏一定有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但不會是死神組織或者東都史料館任何一方的。
這人一身正氣,連院落裏那些人一樣,都帶有書卷氣,或者說儒雅的氣質,絕非奸邪之輩。
可很快,他注意力被那人泡茶吸引了。
自己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是個品茶的風雅之士,但在雪狼突擊隊的時候,這些訓練是必備的,好方便遮掩身上的殺戮之氣,和進入一些特殊場合。
所以,他不是風雅之士,卻看得懂泡茶,喝得出一般差不多市麵上的茶泡的茶湯。
這人洗壺洗杯,洗茶倒茶,一板一眼,如行雲流水,動作規矩而優雅嫻熟,絕對是泡茶的高手。
當看到什麼圍城,什麼三點頭,他眼睛虛了下。
這絕對不是附庸風雅,這是真正的品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