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供桌底下鑽了出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林二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在一瞬間瞪大。
如果林二沒有記錯,幾個時辰以前自己還和禦真子一起過著行騙江湖的日子,好容易找到一個大戶人家辦喪事混了進去,胡吃海喝了一頓隻等過了午夜裝模作樣的做一場法事混點好處就全身而退,自己也隻是鑽到供桌底下睡一覺打發時間,怎麼一醒來全變了模樣?
原本雖然寬敞的靈堂此時變成了一望無際的江河,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座木橋,木橋延伸到目不可及的遠方,岸邊正有一望無際的表情麻木的男女老少一個一個地慢騰騰地朝著橋上走去,唯獨看起來正常一點的黑衣男子正背對著他仿佛在維持秩序。
天空石一片暗紅色的深沉,既不像夕陽,也不像黎明,倒是有點暮氣沉沉的壓抑氣氛。
林二又揉了揉眼睛,轉頭看了看四周,嘴角一咧,大聲道:“什麼情況?”
話音剛落林二就嚇了一跳,此處明明極為空曠,林二說出來的話卻如同一聲悶雷一般席絹了整個天空,正在上橋的眾人依舊麵無表情地走動,隻有那個黑衣人突然轉過身,麵色驚奇地打量了林二一眼,然後開口道:“生魂?”
說完,便背著手,邁步向林二走來,林二見有人走來,正想向前邁步,卻發現自己渾身動彈不了,就連嘴巴和舌頭都張不開,已經走進的黑衣人把背後的雙手拿到胸前,開始挽起一個林二都看不懂的手訣。
此時的林二隻想大聲詢問一下這裏到底是哪裏,卻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如同被抽空一般,明明剛剛睡醒,卻又昏昏欲睡,就在男子的手訣要挽完的時候,林二的肩頭被人一拍,一聲清朗的聲音仿佛在林二的大腦深處想起:“醒來。”
林二隻覺得力氣一下子回到了自己身上,眨了眨眼晃了晃腦袋,就看到禦真子依舊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站在自己身邊,隻是離自己不過十數步之遙的黑子人麵色如同見了鬼一般震驚。
還不等林二詢問,卻見禦真子少有的認真嘀咕道:“居然是三途川,一個普通的亡魂,怎麼會打開三途川和陽世的大門?莫不成……”禦真子止住言語,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符紙一下點在林二的額頭,林二恍惚間覺得這張符紙和以往禦真子給他的符紙有一些不同,但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哪裏不同,就見符紙在自己的額頭上開始燃燒。
“老頭,你要死啊。”林二張牙舞爪地猛拍自己額頭,禦真子拿出不知從哪掏出來的浮塵對著林二輕輕一扶,林二抬手擋住揮來的浮塵,卻聽禦真子低聲道:“等下跟著來人去你該去的地方,日後再跟你解釋。”
“解釋你個大頭鬼。”林二放下護住麵門的雙手,剛要破口大罵,卻愣住了。
一地的紙錢,滿桌子的殘羹冷炙,還有一張大大的“奠”字,一切都如同睡著以前,隻是少了一個以往都會在這個時候裝模作樣拿著桃木劍嘴裏咿呀亂叫裝模作樣的禦真子。
林二看了看空曠的靈堂,第一次覺得有些陰森,他張嘴輕輕叫了一句:“老頭?”
四周沒有聲音。
林二吸足一口氣,中氣十足道:“你再和小爺我玩兒捉迷藏,小心小爺我翻臉。”
“我倒是想看看你翻臉的樣子。”林二有些驚喜的回頭,卻看到一張冷冰冰的臉,尖叫一聲倒退好幾部,林二指著一身道袍的來人顫顫巍巍問:“你……你……你是誰……”
來人皺了皺眉,疑惑地看著林二,張嘴道:“你的接引人呢?”
“接引人?”林二眨了眨眼,撓了撓頭:“接引人是誰?”
來人眉頭皺的更深,上上下下打量了林二一眼,然後突然瞳孔暴漲,盯著林二眉心一點已經快要散去的青色痕跡。
澀啞的聲音從來人的喉嚨裏斷斷續續地傳出:“消……消……消靈痣,你去過三途川?”
------題外話------
書內的一概名詞均為原創,絲毫沒有根據,各位看官笑看,無需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