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了!”駱弈軒退後一步,死死地盯著老媽手中的毛筆。
江繼蘋畫了兩筆,覺得不對,回頭一看發現兒子站在那裏兩眼發直:“我這兒一會兒就好了,你快回去睡吧!”
“我不困!我去給您拿件衣服來!”駱弈軒說著走出書房,一下子靠在牆上,不行了,他得緩緩神兒,否則就要讓老媽發覺了!
他抬起右手,上麵瑩瑩的微光還在,和那樽鼎裏的彩沙一樣,他想起那天自己摸了一下彩沙,就因為那個嗎?沾到他手上被他帶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是和以瞳有關嗎?那剛才的夢——不,他還不能確定,他還要再試一次!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他一直沒睡,不睡覺就不會做夢!
漫長的黑夜過去,天際一點點發白,他的擔心也一點點加重。
老媽那邊終於有了動靜,他聽到她進了書房,沒什麼反應,又出來,究竟情況怎麼樣啊!
“媽,畫的顏色還在嗎?”顧不了那麼多了,不管是什麼結果終究都還得要麵對的,他推門出去。
“在,好好的!”江繼蘋高興道,“還真讓你說著了!”
“真的?!我看看!”他衝進書房,真的,一點兒都沒變!
“傻小子!至於那麼高興嗎?居然還起這麼早,破天荒呀!”江繼蘋見他眼圈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沒睡醒,不過她更相信是後者,駱弈軒馬上就幫她證明了:“我沒起早,就是出來夢遊的!”然後揉著眼睛,又回籠了。
駱弈軒把自己蒙到被子裏,哪有半點睡意,看著自己發光的手指,心越揪越緊,這是以瞳向他發出的求救信號,他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以瞳已經屍骨無存,居然還在受苦,為什麼命運對一個人不公平可以到如此地步!
沈先生為什麼不讓他碰彩沙,是因為他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嗎?不,半魂人都已經獲救了,他不會有意要害以瞳的,那這其中還有什麼——哎呀!駱弈軒使勁搖搖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不能再讓以瞳多受一刻的苦了!
他坐起來,盤腿坐好,閉上眼,在心裏把所有相關的情形都梳理了一遍,很快就睜開眼,沒有多少可供回憶的,但他已經得到了一點啟發,等到老媽上班的關門聲一響,立即衝到樓下超市,買了幾十個小塑料瓶回來,把顏料一對一地擠進去用水化開,擰緊,然後一股腦兒地收進背包裏。
以瞳的出現、畫褪色、沈先生的話……一切聯係起來就可以知道,是彩沙幫助以瞳的殘魂從顏色中獲取力量來向他求救,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提供給以瞳足夠的力量告訴他,他要怎麼做,才可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