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十萬年的執著,豈是雪果兒三言兩語便能化解,掌心劍氣驀然指向昊天:“數年的恩怨,今日也該有個了斷!”
昊天此刻雙眉緊蹙,金戟一揮,漫天殺意拂來:“神族昔日為了六界蒼生盡數寂滅歸塵,孤又豈能眼看著那昏庸無能的阡虞,將神族以命相護的蒼生萬物陷入險境?孤取他代之,有何不可?四海八荒安平,你寒雲卻因執念入魔,殺戮無數,屢屢挑起戰事,令六界動蕩不安。今日,你既想有個了斷,孤便給你個痛快!”
寒雲聞言,隻睨眸冷笑著:“昊天小兒,你不過是個弑君奪位的小人,休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那些不堪的過往,不提也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語畢,他體內的玄冰劍氣已向天河蔓延。頃刻間,數以萬計的兵將都被凍成寒冰。
“寒雲,枉你曾是仙界上主,竟不知神與仙之別。孤生來為神,享不死不滅之身。除長生劫之外,並無他法能終結我的性命。不巧得很,孤在離開神界時,便與墨離一同在長生殿中安然曆劫,早已是長生不滅之神。如今便是你再回北冥修個十萬年,也不過徒勞罷了。”昊天手中長戩散發出萬丈刺目金光,直衝寒雲而去。
昊天的一番話傳入雪果兒耳中時,她頓時慌亂無主,想要阻止,卻已為時已晚。
他二人的身影淹沒雲端,不時有兵刃聲傳下。
須臾,雲端突然金光閃閃,耀人眼目,令人無法直視。
突然,隻聽得寒雲一聲悶哼,自雲間墜下,昊天在後緊追不舍,雪果兒急道:“雲哥哥!小心!”
話音落時,昊天的金戟已穿透寒雲的胸口,他身上原本熠熠閃亮的無妄甲頓時暗沉無光。
寒雲大驚,昊天竟藏得這樣深,當年淩霄殿前一戰,他隻以為昊天贏得僥幸。未曾想,他的神力比起墨離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主人,無妄無能,害主人受傷!”
“怨不得你,是我大意,輕看了他。”
雪果兒眼見寒雲落敗,忙跪地相求:“帝君手下留情……”豈料,她話未說完,昊天一掌已落在寒雲後肩,寒雲墜落天河時,凝力傳聲與她:“雪兒,好好照顧自己!萬不可輕信昊天……”
雪果兒哭著衝到河岸邊,大聲呼喊著他:“雲哥哥,你回來!你回來啊!雲哥哥……”
寒雲急速墜下虛空時,身上的無妄甲突然銀光四射,一聲震天長鳴:“主人,無妄助您出這虛無之境!”
轉瞬,寒雲重重摔落在天河之濱,戰甲已卸,露出墨黑的長袍,還有駭人的傷口。
無妄……
無妄甲犧牲自己救下寒雲,但寒雲亦是奄奄一息。
雪果兒衝到他的身邊,輕撫過他胸前血肉模糊的傷處:“雲哥哥,撐住!”她掌中凝力,為他療傷,傷口逐漸複原,但他的麵色仍舊如塵,氣息也甚是虛弱。
“雪兒不必擔憂!不過是皮肉傷罷了。”
他極力做出淡然之態,卻不知雪果兒適才探他靈脈時,已察覺到他體內有一抹炙熱之氣,正在一點點吞噬著他的靈力。
寒雲意識逐漸模糊,雪果兒隻急得滿頭大汗,
昊天見雪果兒一心為寒雲療傷,卻未加阻撓。
並非是他心慈,隻因他深知以雪果兒之力,絕不可能救回寒雲。
仙魔大戰曆經多日,終究以魔尊寒雲跌落天河,魔界大將折損,魔軍慘敗收場。
可這一場驚天動地的仙魔之戰,卻並無真正的勝利者。
表麵看著,天界大獲全勝,幾乎將魔界覆滅。可天帝為了這場勝利,失去的遠不止那堆滿了天河岸邊的眾仙之骨,還有天界仰仗了數萬年的忘憂上神墨離,以及他心念念想要娶做帝後的雪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