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別怕。為師隻是有些累了,歇息幾日便好。”墨離眼中漾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柔,說話時語調也不再冷漠。
雪果兒麵露嬌羞之色,眉眼微垂,心間似有小鹿亂撞,隻將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終是將手一把抽回,凝氣指尖,輕覆上他的靈脈,徐徐真氣渡進他的體內,墨離閉眼調息,麵色逐漸好轉。
如此,過了七日,墨離之傷終於漸漸康複。
是夜,月朗星稀。
雪果兒正欲上榻歇息,卻聽得回廊間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果兒,可睡了?”
熟悉的聲音入耳,雪果兒慌忙下地開門,隻見清冷的月輝下,墨離素衣白袍,站在門口,瞧見她突然出現時,麵上竟莫名閃過一抹局促。
雪果兒抬眸看他:“師父,有事嗎?”
墨離也不答話,隻是很自然的牽過她的手,帶著她慢慢飛下纖雲閣,一路往竹林去,一路上隻沉默不語,讓雪果兒更加緊張,手心濕了又濕,甚至有些寒涼。
月華竹影,清香漫漫。
雪果兒的心終於稍稍安定,這時墨離終於開口,語調卻有些冷意:“果兒,為師有幾句話要問你,你須照實回答!”
雪果兒心下一慌,麵上卻不曾顯露,隻仰首看他,嬌聲道:“師父隻管問便是了。”
墨離鬆開她的手,麵上表情瞧不出情緒:“果兒喜歡天界嗎?”
雪果兒疑惑,頗為認真的反問他:“師父呢?師父喜歡天界嗎?”
墨離抬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露出淡淡地笑意:“淘氣!為師問你,你卻不答又來反問為師。此處乃為師故鄉,非是一句喜或不喜能夠言喻。”
墨離的笑容,瞬間打消了雪果兒心頭疑慮,隻見她眼中閃過一抹慧黠:“果兒隻是想,如果師父喜歡,果兒便喜歡。如果師父不喜,果兒自是隨師父的。”
墨離自知她的情意,卻依舊繼續問道:“那果兒以為,天帝如何?”
雪果兒微怔,似不敢相信這話出自墨離之口,昊天待她之心,她豈會不知,不過一味裝傻罷了,卻未想有朝一日,墨離會來問她關於昊天之事,心緒一亂,隻隨口道:“天帝如何與果兒何幹?師父想說什麼,直說就是了,不必這樣拐彎抹角的問這問那。”
墨離見她不悅,忙道:“果兒莫惱!為師不過隨口問問罷了。”
雪果兒雖談不上聰慧過人,卻也不至於呆傻至此,隻定眸看著墨離道:“果兒想與師父長相守,在哪裏並無要緊。隻要有師父在,不管何處,便是羅刹地獄,幽冥鬼界,果兒也願隨師父同往。”
幽幽月色下,雪果兒深情道出心中所想,墨離終是長臂一攬,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緩緩喚道:“傻果兒……”
這日,雲淡風輕。
清朗澄淨的天空落下一片浮雲,雲端走下四名衣著華麗的仙侍,一早守在纖雲閣外。
見得墨離與雪果兒身影,忙上前跪拜:“拜見上神!恭賀雪姑娘修得仙身!”
墨離負手而立,神色如常,隻是他身邊的雪果兒卻眉眼低垂,莫名心虛,總感覺是平白得了仙身,如今受人跪拜,著實不妥,這般想著便忙上前將她們一一扶起:“姐姐們多禮了,快請起!”
隻是她這舉動,卻將這幾個仙侍嚇得不輕。如今九重天上誰人不知,天帝思慕於她,加之她修行萬年便能曆仙劫,眾仙皆道她仙姿聰穎,亙古未有。
這些仙侍被她扶起時,都驚出一身的汗來,隻一個個往後連退幾步,抖著嗓子道:“姑娘折煞小的們了。”
見她們這般客套謹慎,雪果兒卻愈發心虛,隻撇眸看了看墨離,朱唇微闔,終究未再言語。
一旁墨離這才開口,語聲淡淡:“可是帝君有什麼旨意要你們來傳?”
聞言,為首的圓臉仙侍慌忙道:“帝君有旨,傳上神與雪姑娘速往淩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