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傷別離(2 / 3)

四人緩緩往穀外走去。

途間,靈兒隻道自己當日雖被碧屍獸所擄,卻未被它傷害,隻是將她縛在那血炎果內,日日卻以果汁喂食,如今那碧屍獸已殞命,血炎樹亦靈識未開,究竟是為何卻已不可知了。

出了九幽穀,奉之夫婦便拜別戰星與雪果兒自回火林村去了。

忘憂山,冷月池。

墨離上身未著寸縷,烏黑青絲垂在水霧中,眼眸微紅,額間布滿細細的汗珠,雙手合十,默念清心咒。

該死!已閉關數日,這清心咒不知念了幾萬回,卻依舊心神難定,腦中滿是果兒的小臉……我這到底是怎麼了?自她在水軒閣醉酒不醒,我便日日憂心似焚,夜夜守在榻前生怕她就此不醒。不得已將她留在天界卻不想竟險些害了她的性命,如今想來依舊膽戰心驚。

她是我的徒兒,最疼惜的徒兒,如今這樣擔憂該是常情。

墨離在心中不時提醒自己,額間汗珠卻越發密集,臉色也有些泛紅,眉宇間一片愁容。那日寒雲幾乎要將她從我身邊帶走,如果她真的跟寒雲走了,會是如何?

恢複靈識?

想起一切?

寒雲既能為她闖天界,難保不會再闖忘憂。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從我身邊將果兒帶走,她自幼跟我修仙,如今術業未成,絕不能讓那寒雲壞了她的修行。

隻是……自天界將她帶回,我甚至沒有和她好好說上一句話,她受了那樣的驚嚇,心中定是害怕的,她平日裏膽子就小,害怕時就愛往我懷裏鑽。

可是,此次我卻因穀槐慕山受傷一事,將她完全忽略了,甚至忘記了。也不知她現下可好?有沒有好好修行,仙法可有長進,夜間是否還會被夢靨纏繞,可有掛念師父。

果兒,果兒,果兒……

墨離忽地騰空而起,白袍已然穿好,眸內亮光閃爍,嘴角微微上翹。果兒,師父這就回來了。

墨離禦風從青竹林海穿過,陣陣竹香襲來,不遠處白雲鋪地,祥雲環繞著的竹屋今日看來,竟覺得有幾分淒涼。

墨離以為自己閉關數日,果兒定感孤單,連帶著那竹屋亦有些單薄之色了。天色暗了,她該在屋內歇息了吧。卻見書房內有燈火微微,難道這丫頭這麼用功,在書房看書不成?平日裏修行那樣懶惰,如今卻還知道看書用功。

墨離想著竟不自覺笑出了聲,屋內人聽見門外笑聲,便趕緊開門迎上:“師父!您出關了!”

聽聲音卻是青翼。

墨離收起笑臉,嘴角一抿,沉聲問道:“果兒呢?這段日子為師不在,她可有好好修行?”

青翼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聲音極低:“果兒她……她……”

墨離見她吞吞吐吐,半晌說不明白,心中一緊:“起來說話!果兒怎麼了?出了何事?”

青翼起身,借著微弱燈火瞥見墨離一臉擔憂之色,心下暗急。師父若知道是我訓斥了那果兒,讓她離山出走,定會重重罰我,可如何是好?唉!幸好大師兄閉關不知,不如就將錯就錯。

想到此處,青翼抬頭說道:“自師父閉關,青翼日日陪伴果兒修行,不敢有半分懈怠。那日她咒法口訣背的不好,青翼一時著急便說了她幾句,隻是不想次日晨起,去尋她做早課,卻見她房中無人,本以為她自去修行了……可後來見她屋內的黑狐皮並著那個小包袱也一並沒了。想……想來……想來是青翼說的重了,她……她一時置氣離開忘憂了。”

青翼見此間墨離臉色早已鐵青,又繼續說道:“青翼曾在忘憂周圍地界尋找數日未果,本欲往人間尋她,但因著大師兄和師父都在閉關,山內不能無人看守,故青翼未敢私自離山。又想著或許過幾日她氣消便自行回來了,故一直在此處等候。青翼有負師父所托,未能照看好果兒,還請師父責罰!”

墨離此間麵如寒冰,雙眉緊蹙,眼眸中有滾滾怒火溢出,雙手緊握,因著用力過猛已然滲出血來。

說話時聲音低沉,並未透出一絲情緒:“你且下去休息吧!此事為師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