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河遙遙相望的極北之處,漫天飛雪,酷寒至極,稱作“北冥”。
自創世之神以巨斧開天辟地,便經年飄雪,如今已整整三百八十萬年,從未停息。
自十萬年前,昊天弑殺阡虞奪帝位後,戰神寒雲入魔反出天界,便居於北冥。
十萬年間,寒雲帶領妖魔大軍與天界戰了數場,從未取勝,卻也從未放棄。
一萬年前,魔尊寒雲與冥君結盟,妖魔羅刹百萬,揮軍天界,一路斬殺神仙兵將無數,直殺到昊天的九重天淩霄殿前,卻依舊敗了。
勝敗關頭,閉關近多年的忘憂上神墨離忽然從天而降,以天神之姿,無尚神力將魔尊寒雲重創,並以神器紫侖將其困於昆侖穀底。
冥君見盟友被囚,卻在最後關頭倒戈相向,又將罪責一並推給了寒雲。
天界亦是損傷慘重,昊天為保六界安寧,隻得將冥君放回冥界,並不將罪於他。
北冥,魔界。
玄冰殿中,一身藍色華服的年輕男子,右手搖著羽扇,左手略顯無力的垂在身側,朝冰榻上正閉目調息的黑袍男子俯身一拜:“藍楚參見尊上!此番人間之行,幸不辱命,已探得忘憂所在!”
冰榻之上,寒氣嫋嫋,黑袍男子聞聲緩緩睜眼,五官刀刻般俊美,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笑。
此人正是魔尊寒雲。
聽得藍楚之言,他心中一喜,忙道:“既已探得忘憂,那雪兒呢?可帶回來了?”
藍楚俯身又是一拜:“藍楚無能,不敵墨離,未能帶回雪兒姑娘!”
寒雲歎息,擺了擺手:“罷了!我暫且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你!”
他說話間又覺藍楚氣息有異,繼又沉聲問道:“怎麼?被墨離傷的?過來,讓我瞧瞧!”
藍楚起身,緩步上前,欲抬起左手,卻覺刺痛難忍,隻得作罷。
寒雲祭出一道黑色符印,隻轉瞬間藍楚的左臂便能活動自如了。
“多謝尊上!”
“我去一趟忘憂,你且往火池閉關休養一段時日!”
藍楚憂心寒雲,卻又欲言又止:“尊上重傷未愈,一人前往,恐……”
寒雲知他心意,微微一笑:“不必擔憂!我不會與他正麵衝突,隻是帶回雪兒!”
言罷,驀然一陣黑風,寒雲身影早已不見。
忘憂山,寒林。
慕山手持碧綠靈犀劍,穀槐雙手間符印迭出,於冰雪之間飄然而起。
“慕師弟,劍法精進不少啊?隻是比起我的沉雪咒不知如何?哈哈!看招!”
穀槐長袖翻飛,手中忽而冒出一朵潔白的雪花,朝著慕山輕輕揮出,一路竟越變越大,一時間已經成了一座小山,眼看就要將慕山包裹其中。
卻見慕山白衣飄飄,手中靈犀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雪紛崩。
頃刻間,那座雪山便已毀在他的劍下。
慕山持劍拱手笑道:“大師兄!承讓承讓!”
“你這小子……”
飛雪四起,二人身影穿梭其間,鬥法比劍,勝負難分。
忘憂山腳。
魔尊寒雲一席黑袍,霸氣之中卻又帶著俊朗,尤其那雙狹長邪魅的魅眼,絲毫未被黑袍抹去半分顏色。
寒雲想起當年她躲在墨離身後的情景,便不由心中一痛。雪兒!又是六年,你還好嗎?還記得我嗎?
已到忘憂地界,一切卻又都隱在雲霧之後。
忘憂山被紫宸結界所封,難怪他尋找多年未果。
寒雲此間淩空一掌拂去,結界便已撕裂,寒雲黑影一閃,迅速隱入其間。
結界一破,忘憂山的靈氣頓時外泄,就連遠在寒林的穀槐也察覺有異:“不好!有人闖山!慕師弟,你速去穹華洞通知青翼,前往鳳隱峰下護陣迎敵!”
“大師兄一切小心。”
穀槐此刻身影已在數丈之外,心下暗驚,紫宸結界乃師父親自布下,今日一破,定是強敵,須得小心應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