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覺盧沁兒說的並不是事實,無可奈何的聳聳肩,“夫人,您太高看任心了,穆大人衝撞了宰相,被宰相關了起來,那是夫人的家事,自家人,罰過之後,還是自家人,這不是任心一個外人摻和得了的,更何況,隻是罰了那麼一下而已,又不是要了穆大人的性命,夫人又何必小題大做,要外人來救穆大人?難不成,宰相大人會僅僅因為穆大人衝撞了他就讓夫人守寡不成?宰相大人忍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任心看了看盧沁兒的肚子,若隻是衝撞這麼簡單,懷著孕的盧沁兒不會住在這樣偏僻的園子,穆子涵不至於給關起來,而更加沒必要把任心招來宰相府,一定有事情是盧沁兒對任心有所隱瞞的,她一定要把盧沁兒瞞著的事情逼出來。
“這是夫人的家事,請原諒任心幫不上忙,任心告退。”任心仍舊冷著一張臉,轉身便要走,方才轉身,便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住,她緩緩的回頭,盧沁兒欲語還休的拽著她的袖子,一臉的糾結,看樣子是決定要告訴任心她想知道的事情了。
“夫人可是還有話要對任心說?”任心居高臨下的看著盧沁兒。感覺有些諷刺,還記得初見盧沁兒,盧沁兒對她可以算得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明麵上看著是要跟她交朋友,事實上卻時時刻刻的在彰顯自己的地位,而到了現在,風水輪流轉,任心還沒有出人頭地,這位盧大小姐居然低聲下氣的求她來了。
盧沁兒終究還是鬥不過任心的,她本以為任心聽聞穆子涵被關了起來,第一反應會是詢問盧沁兒穆子涵的狀況,然後和她一起計劃要怎麼救人出來,卻沒想到,任心卻不為所動,堅稱這是他們的家事,她一個外人不能插手。她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她告訴了任心她所知道的一切。
穆子涵是女皇的安排在宰相府的人,在穆子涵娶了盧沁兒的這幾年中,穆子涵一點一點的取得了宰相的信任,將宰相的所有秘密掌握在了手中,近日來,宰相的羽翼被相熏一根一根的剔除,宰相覺得奇怪,不禁查到了穆子涵……
盧沁兒還告訴了任心穆子涵一家與宰相的恩怨,說著,她自己也不由得落了淚,要她親口說出這些事情,就是讓她不得不承認穆子涵事實上從未愛過她,她不過是穆子涵接近宰相的一枚棋子。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孕育著穆子涵的血脈的地方,她本還想在任心的麵前保留一絲的自尊,告訴自己,自己這場感情中的贏家。
“如此,那更不是任心能夠插手的了。”任心輕輕的扶開盧沁兒拽著她的袖子的手,向盧沁兒作揖,要她自己保重,照顧好孩子,轉身便要走。
“他愛你!他的心裏一直都有你,你為什麼不救他!”盧沁兒不死心,穆子涵一直深愛著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卻真的要棄之不顧。
“我說了,這件事情不是任心能夠插手的,還望夫人體諒,任心不過隻是一個教育宮人的學士而已,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任心麵無表情,不為所動,清冷的轉身,“更何況,他的愛,並不能夠成為我犯險的理由。他的妻子是你,不是我。”
“你當真不管他?”盧沁兒最後的底線就要崩潰了,她認識的人,除了任心其他的都是她父親 的黨羽,沒有人會幫她可她又不能去尋求其他黨派的人幫忙,因為她也不想傷害自己的父親。
“任心無能為力。”任心不再與盧沁兒多說些什麼,隻聽盧沁兒在身後歇斯底裏,“任心,你好硬的心!”
……
“我的心……硬嗎?”任心回憶著與盧沁兒相見的一幕幕,不由得對盧沁兒有了幾分的同情,如今宰相已經搖搖欲墜,之前穆子涵的一口氣,而穆子涵作為這場波瀾的終結者,他的存在至關重要,女皇自然會想辦法把他找出來,最可悲的隻有懷孕的盧沁兒,她注定要在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丈夫之間做出一個選擇,如果她選擇了自己的父親,她便隻有帶著孩子一起死,若是她選擇了自己丈夫,就隻能看著自己的父親……
盧沁兒,說到底也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已。
任心心煩氣躁,回想起太子的話,太子要明哲保身早已和宰相撇清了關係,而任心若是顧念舊情,所能求助的隻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