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任心這群鬧心的人,鬱姑姑為公主揉著太陽穴,公主閉目養神,微微顰蹙著的眉心看得出她的心情有些煩躁,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才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徐夫子和宰相兩邊就都派來了人,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著普普通通的丫頭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鬱姑姑輕輕歎出一口氣,在長公主身旁跪下。
長公主睜眼,見著鬱姑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輕輕的伸手去扶她,鬱姑姑不肯動,公主皺起的眉心又深了幾分,“姑姑這是怎的了?”
“今日的事情……”鬱姑姑抬頭看著長公主,滿是自責與憂慮,“若不是為了奴婢,若不是奴婢生了想要留下那個孩子的心思,公主便不會招惹上那兩位麻煩的大人……”
“姑姑且不要這樣說。”長公主扶鬱姑姑站起來,抱住鬱姑姑的腰靠在她身上,就像抱著自己那早早的去了的母後一般,暖暖的,忽而有些傷感,“當年若不是為了救我,姑姑的兒子也不會枉死,,姑姑為我做了太多,而我卻沒能為姑姑留下一個孩子……”
“奴婢隻要能夠陪在公主身邊,隻要公主好好的,每天開開心心的,奴婢就滿足了,也就別無所求了。”鬱姑姑的眼中盈了淚,高貴如長公主竟然與她一個奴婢情同母女,這份情實在是讓她無以為報,“隻是,奴婢隻怕今天的事情會成為公主結怨宰相與徐夫子的一個禍端……”
“一個小人物罷了,根本不會成為他們與我為難的借口,再者,就算他們與我為難,我也絕不懼怕他們分毫!姑姑想要什麼隻管與我說,不必太過於顧忌什麼,旁邊那家的展越,你若真想留下,我便為你留他,我想要留的人,本就不需要找什麼理由。”
長公主說的是實話,隻要是鬱姑姑想要的,無論與誰為敵,長公主都會為她得來她想要的東西哪怕遭人唾罵,那又如何?她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又有誰,能耐她如何?所幸的是,鬱姑姑並不是什麼貪得無厭的人,她安撫著長公主就像安撫著自己的女兒,輕輕的笑道,“正是因為公主總是這樣太過於重感情,才不適合成為儲君,將來繼承王位。”
“王位,那東西本就不是我想要的。”長公主撒嬌的在鬱姑姑的懷裏磨蹭,“人家隻要鬱姑姑就這樣一輩子陪著我就好。”
鬱姑姑好慶幸留在長公主身邊輔佐她的是自己,不然以她的這個性子將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事情。
任心昏迷不醒的被楚清辰抱回公主府旁邊的宅子,馬上讓福伯去請了大夫過來大夫診過脈,楚清辰責怪著慶兒怎的就沒有看好展越,又威脅大夫若是救不醒任心就不要再在京城待下去了,慶兒責備自己,吳落正在安慰她,穆子涵在身邊靜靜的守著她,輕輕的喚她的名字,所有的聲音,她都聽在心裏,感覺到穆子涵就在身邊,任心滿心的疑惑,等著他為她解答,可是她怎麼也睜不開眼睛,甚至全然的動彈不得。
不論任心對自己的生命力多有自信,她終究還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子,三十板子可不是她能夠輕鬆的扛過去的,這一昏迷就是兩個月,某一天當她終於能夠微微的睜開眼睛時,每日守在床邊的慶兒興奮的抱住她,差點沒有直接把她送去奈何橋見孟婆。
“心姑娘醒了!心姑娘醒了!”慶兒的聲音驚動了正在旁邊的桌子上認真的練字的展越,扔了毛筆就要往任心那邊去,沒跑幾步,便頓住,茫然的回頭,趕忙的又折回去,翻了翻這幾日來他寫的最好的一些字,收拾好嗎,整理的整整齊齊的跑過去,氣喘籲籲的站在慶兒旁邊看著任心,兩個月沒有見到任心的眼睛,展越倒覺得有些害羞了,將那幾張紙刷的藏在身後,看著任心有些局促。
慶兒眼尖的看到了展越手裏拿著的東西,笑嗬嗬的奪過來,遞給任心,“心姑娘,你看看,這是這些日子楚大人教展越寫的字,看展越寫得多好,楚大人那樣挑剔的人都忍不住的誇咱們展越聰明,說他如什麼來著?”
“孺子可教也。”展越見慶兒說不利落,便幫她說了,可是轉念一想這算不算自己在誇自己?展越不由得有些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