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又帶著齊貴妃看夕陽,殘陽如血,天邊的晚霞紅的若火。
縱然皇帝陛下最眼下的局勢充滿了信息,然而白丞相已然是心急如焚,頭上的白頭發更多了,他忍不住破壞周帝的興致,問道:“這糧草不濟,不知道陛下這腹中到底作何打算?”
周帝隻是看著夕陽慢慢從天際沉下,沉默不語。
齊貴妃說道:“大人們還有宮人決定不吃東西了,將食物讓給將士們,我們餓上幾頓不打緊,將士們不能餓,可是縱然如此,粗略算了一下,這也不過最多半日的功夫,明日照樣沒有糧草,陛下心中可以應對之策?不然讓炎兒帶人衝下山區,與外麵的大軍裏應外合,應該能夠殺出一條血路,解燃眉之急的!”
周帝似乎沒有聽她說話一般,答非所問的說道:“今日初幾了?”
“初七了!”齊貴妃答道。
“哦!”周帝點了點頭,“長孫扈擅長奔襲,故而他的兵馬能夠來的如此之快,可是他的糧草也跟不上啊,換句話說,也是被朕的大軍圍困啊!要保持他奔襲的速度,他的糧草也最多帶了半個月的,都初七了,他的糧草也快要斷了!”
齊貴妃不知道陛下到底怎麼算的,咱們的糧草分明明日就要斷了,再說了人家在山下,必然能夠籌到糧草,等到他們糧斷,他們怕是都餓死在上山了!
周帝見著太陽落山,周圍暮色四起之後,才轉身離開,似乎也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意思。
從初八開始,山上的士兵宮人還有百官就斷糧了。
一股絕望的情緒開始在士兵中間蔓延著。
在半夜時分,叛軍再一次的發起了衝鋒。號角聲再一次響起,烽煙四起,到處都是短兵相接的聲音,哀嚎的聲音,憤怒的咆哮聲。
然則因為占據地利,守衛軍再一次將陣地守住,對方再一次無功而返。
趙淩拔出長劍,溫熱腥臭的血灑在他的臉上,他將長劍拔了出來,一腳將屍體踹開,看著叛軍往山下撤離的身影,吐了一口口水。
他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幹淨的雪擦了一下臉,才拿著長劍,隨著士兵一起檢查叛軍的屍體,救助受傷的兄弟。
“已經是三日沒有進食了,老子餓得前胸貼肚皮了,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趙謙靠在樹邊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日,在這麼下去,沒有那那群雜碎殺死,我就先餓死在這裏了!”
跟這些當兵在一起久了,溫潤如玉的晉王爺也學會了罵人的話,並且十分的順溜,他的臉上有一層厚厚的血汙,鎧甲上有也是髒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可是現在似乎沒有心情再管這些了。
“再忍忍吧,馬上就會過去的!”趙淩在他的身邊坐下說道。
“你不是說陛下又後招的?”趙謙哀歎一聲,“我可是眼巴巴的等著咱們的陛下變出糧食來呢!等著三四日,啥都沒有等出來!山上的野味都被吃光了,你瞧瞧大家吃的什麼,樹皮!吃這玩意兒能打仗嗎?”
趙炎走了過來,坐在二人身邊說道:“發現沒有,對方的攻勢放緩了,應該是知道咱們斷糧的事情,想要將我們拖死在山上呢!”
趙炎的手上綁著繃帶,趙淩驚道:“怎麼受傷了?嚴重嗎?”
“皮外傷,不礙事!”趙炎淡淡的說道。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想法,可有應對的法子?”趙謙煩躁的問道,“不成,我得上山去問問陛下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如果沒法子變出糧食來,就得趁著咱還有一口氣在,衝殺出去,要是真的被餓死,那也太慘了!”
“你別衝動,父皇肯定有其他的打算的,山上不也一樣跟著一起挨餓麼?”趙淩勸道。
“都這個時候你們還相信陛下呢!”趙謙將腦袋轉到一邊,“我再等一日,在沒有糧食,我就要帶人衝下山去了,反正都是死,我也不會在這裏等死的!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是衝殺在最前麵的人,最是應該了解現在的情況的人,你們也傻傻的相信陛下會解決一切麼?”
“我信!”趙炎說道。
“我也信!”趙淩緊接著說道。
“好好好!”趙謙起身,“你們信你們的,反正我的話撂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