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得找著小丫頭談談才行,這小丫頭知道了長孫遲的事情,必然會生出憐憫之心,說不定又會生出些小心思來,這丫頭真是讓人頭疼啊!
他剛想去找綺雯好好的談談,哪知道下人前來稟報郡主一早就出門去了,他一琢磨,這個時候出門不是去找小魚就是去找長孫遲那廝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趙謙的確了解綺雯郡主的心思,她一直想要靠近長孫遲,但是長孫遲不明不暗的態度讓她又不敢去靠近,想要遠離,可是命運似乎又非要將他們安排在一起。
在遇到長孫遲之前,自己隻是個嬌縱跋扈的小丫頭,最喜歡聽戲本子,最向往義氣幹雲的江湖世界,她總覺得自己不是一般哭哭啼啼的小女子,可是認識長孫遲之後,她覺得自己也會變得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畏首畏尾,如此言不由心,跟一般的小女子沒什麼兩樣。
除了知道長孫遲是忠於陛下之外,她幾乎看不穿這個人的心裏麵到底在想些什麼,說對自己有情義吧,似乎不像,對自己沒情意吧,偶爾又會在她的心上撩撥一把,叫她如此的念念不忘。
她希望自己似一個普通的姑娘一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他相敬如賓走過一生,可是她有時候覺得這些不夠,有時候又覺得這不過是奢望,患得患失。
在知道刺殺事件乃是定軍侯所為之後,或許所有人都會覺得長孫遲大義滅親,但是她卻覺得現在最難受的應該是他了吧,查到自己親生父親的頭上,還有鐵麵無私的做出決定,不管裏外,他都是壓力最大的那個人!
綺雯郡主不可能去定軍侯府,她有些害怕長公主,現在這個狀況,她也沒什麼立場去安慰長公主,隻是在定軍侯府的外麵的酒樓內,等待著長孫遲回來。
快到下午的時候,才見到長孫遲騎馬歸來,他的身軀依舊挺拔偉岸,不過身上似乎多了卸不掉的疲憊一般,晉王府的下人早就候在門前,待他回來的時候轉達她想要見麵的事情。
長孫遲朝著酒樓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蹙眉,默默地吸了一口氣,下馬,朝著酒樓走去。
綺雯郡主有些緊張的等待著長孫遲的到來,聽到上樓的腳步聲,她輕輕的咬了咬唇。
“怎麼不去府上?”長孫遲問道。
“我……我覺得這裏挺好的!”綺雯郡主笑了笑說道,“那個,你現在還好嗎?”
“我很好,多謝郡主關心!”長孫遲冷淡疏離的說道,“你我的婚事……你放心,我會跟陛下解釋的,不會連累郡主與晉王府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綺雯垂眸咬了咬唇,“我隻是想來看看你,我覺得現在最難受的就應該是你了!夾在中間,兩頭為難,我隻是想要來看望你一下,沒有其他的意思!”
她抬起眸子看著長孫遲又道:“雖然說夫妻本是同林鳥,你我雖暫時算不上夫妻,可我綺雯也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不會在這個時候棄你不顧的!”
她小跑到了長孫遲的身邊,抓其他的手說道:“你不要怕,我會陪在你的身邊的!”
長孫遲看著綺雯倔強堅強的眼神,嘴裏麵的一些話說不出口了,她一番真情實意,他又怎麼會忍心傷她,隻是現在的情況越發的複雜,他自己都困入了一個沒有出路的死胡同裏麵,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對的還是錯的,隻能夠遵照自己的信仰一路走下去,何必將她也拉下來,跟著自己一起備受煎熬呢?
可是他又是如此的自私,有些事情一個人承受的確是太過於艱難,無數次他也希望能夠與人分擔,隻是自己心裏麵的苦悶與彷徨,她真的可以理解與承擔麼?她是自己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麼?
他對自己都不確定了,何至於再相信旁人呢?
他自己兩麵為難處境的簡單,真的需要她也麵對這一切,將來在她兄長師父與自己之間輾轉周旋麼?
“不必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綺雯卻依然撲在他的懷中,將他緊緊地抱住,埋首在他的胸口,說道:“我會等你的!”
長孫遲拒絕的話依舊沒有說出口,舉起的手也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他甚至惡劣的想,她知道自己現在穿的衣服是別的女人準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