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衣知道太後娘娘喜歡吃梅花香餅,所以此次出宮時特別為娘娘買了一些回來,太後娘娘您快嚐嚐味道如何。”隻見穆衣抿著嘴,笑吟吟的眼睛瞅著劉太後,目光中流露出期待的樣子。
“小丫頭,虧哀家沒白疼你。”劉太後很是高興的從青瓷盤中拿起一塊梅花香餅品嚐了起來。
養心殿內,兩旁依舊是浩浩蕩蕩的站著一排妃嬪,與在靜海宮不同的是中間沒了屍體,跪著的太監變成了宮女,而這個宮女便是陳美美身邊的那個宮女。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這後果你是知道的。”額邊垂下的發絲淺淺遮住了她的神情,卻還是孤傲冷豔,完美的詮釋了出水芙蓉。
“皇後娘娘饒命,奴婢說,奴婢全說。”宮女顫抖的連連磕頭,腦中回想過去,口中流出話語,“那名男子名叫莫羲之,是宮外的樂師,因陳妃娘娘要在宴會當晚獻舞,便命奴婢從宮外挑選樂師,而那名男子正是被選之人。”
“然後呢?”她耳際的金玉耳墜搖曳,纖指上戴著的雲鳳紋金戒指妖豔奪目,冷凝的雙眸顯出淩厲的眸光,流出的話語不自覺的便帶著命令。
“然後...然後...”宮女抬頭看了眼陳美美,一垂眸,一咬牙,道:“然後宴會的當晚,奴婢無意中看見那名男子從陳妃娘娘寢宮的窗戶躍出。”
話音轉瞬入耳,陳美美垂眸瞪向宮女,怒斥,“你胡說!本宮平日帶你不薄,你為何要冤枉本宮,是不是有人唆使你這麼做?是不是?!”凜冽的話語,淩厲的話音。
秦柳萱勾了哂笑,眸光瞟向對麵的陳美美,言,“原來這凶手是陳妃妹妹啊,妹妹賊喊捉賊、栽贓嫁禍的戲碼玩的可真是遊刃有餘,啊?”語間,眉角一挑。
“胡說!有何證據證明是本宮所為。”聽言,陳美美立即抬眸對上秦柳萱,神情嚴肅,胸脯跌宕起伏,想是被氣急了。
“這隻茉莉釵,如若本宮沒記錯,應該是四年前,本宮送給陳妃妹妹的吧?可,這支金釵為何會出現在...”眼瞼一掀,眸光掃向陳美美,“...離屍體不遠處的草叢裏,而被她人撿到呢?”上官葉琳微微上翹的睫毛也帶著冷雋上下扇動。
這隻茉莉釵是穆衣昨晚來養心殿交到她手上的,並把她在禦花園看見的一幕說給了她聽,問她入夜卻在花園的原因,見其麵色不好,又欲言又止,想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既不是什麼大事,便也沒深究。
聞言,陳美美把視線移到了上官葉琳手中的茉莉釵上,張了張口,終是沒開口,隻是緊緊揪住手中的絲帕。
“對此,陳妃可還要解釋?”一雙鳳目淡淡的凝視著陳美美,眸光之中寒意聚攏,沉靜內斂,如同曉月清風。
陳美美絕望的閉起雙眸,一滴淚水話落,輕飄然的啟唇,“全是臣妾做的,莫羲之是臣妾殺的,臣妾知罪。”
偷歡的罪名也好過一步步追查下去,直到查到小巷中發生的事,一次不忠也好過被輪番羞辱,況且以皇後的手段定然不會讓這件事傳揚出去而有損皇上的顏麵,就這麼死了能保住名節也好過遺臭萬年。
“本宮宣布,褫奪陳美美陳妃稱號,打入冷宮,賜死,傳本宮懿旨,張貼皇榜告知,陳妃得病暴斃宮中。”眸光對上陳美美,眉宇間噙著冷然,話語冷寂,話語間,眸光掃向群妃。
這番話亦是在警告其他妃嬪,陳妃是得病暴斃與宮中,並未有任何有辱皇家顏麵的事發生,倘若今天這件事誰敢泄漏一個字,下場便是,死!
陳美美被壓了下來,一抹無望和自嘲綻放唇際,皇後娘娘的手段的確高明,竟能把事情解決的如此周全,怕是今後的後宮為她獨尊吧。
秦柳萱冷眼看著被壓下去的陳妃,嘴角蔓延出冷笑,還妄想嫁禍給她,到頭來終是自食惡果。
事情解決了,眾妃揣著驚恐的心情寂靜安分的緩緩退下。
上官葉琳鳳眸似一潭春水,波光流連,手中泡著隻有宮裏才喝得到的日鑄雪芽,腦中思索著先前花木瑾傳來的消息,匈奴皇宮被炸之事。
衝泡之後,茶芽朵朵,葉脈綠色,似片片翡翠起舞,顆顆葉片臥底後,上官葉琳緩緩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後,垂下眼簾細細回味。
也許酒如香腮紅一抹,嫵媚得傾國傾城顛倒眾生,而茶是旁有兩頰生梨窩,清新得如沐清風沁人心脾,所以她不僅喜歡喝酒亦喜歡品茶。
“魏王爺到。”寢宮外的一聲嗓音打破了上官葉琳沉靜的思緒,她的不滿寫在臉上,冷眼輕輕一掃大門處。
“見過皇嫂,皇嫂這是在品茶?好雅致,不知本王可否在皇嫂這裏討一杯茶喝?”歐陽皓一進來便見上官葉琳在品茶,收起心中不好的情緒,問了一句。
“自然,王爺請坐。”說著,她便親手倒了一杯,她恬靜冷漠,仿若沒有潮水的大海,靜靜的,沒有一絲漣漪,盡管如此,卻美麗得令人銷魂,確是失去生機般冷然。
歐陽皓盯著桌上那杯上官葉琳親手倒的茶看了半響後,才緩緩伸手端起,小酌了一口,道:“飲之唇齒留香,回味無窮,的確是好茶。”
隻見潔白如玉的瓷碗中,片片嫩茶猶如雀舌,色澤墨綠,碧液中透出陣陣幽香,不愧為宮中極品。
“品茶如同品人一般,亦有講究,一杯茶分三口,第一口試茶溫,第二口品茶香,第三口才是飲茶。”她從來一直都是淡淡的,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讓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沒有笑容的臉龐上鑲嵌著猶如墨研一般的雙眸,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紋。
“皇嫂所言甚是,本王才疏學淺,還應向皇嫂多討教討教。”歐陽皓棱角分明的的容顏上扯出僵硬的笑容,端起茶杯,不自然的撇開視線,把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如同喝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