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毛乍乍的。不用想,被子下麵又是一個一模一樣的嬰兒。林雪茹嚇得在床上直跳腳。我咬牙衝到床邊,連林雪茹的被子帶裏麵的東西一起摔到地板上。
吱哇一聲響後,一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嬰兒從被子裏鑽出個頭,眼睛一瞪就不動了。我剛要鬆口氣,這個不動的嬰兒又開始往外拱,不是他自己在動,是裏麵有東西把他往外頂。
與此同時,我的被子也開始動起來。那是此起彼伏的動,裏麵像是藏了不少嬰兒。林雪茹在床上邊哭邊叫著我的名字:“方小波,方小波……”
她嚇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一把扯了那被子,把被子扯到地上。大聲呼叫兔孫。兔孫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我從被子上踩過去,用力拉房間的門。卻怎麼也拉不開。
我對著門口大罵:“兔孫,你特馬的再不進來三天別想吃魚,不,我要把你煮著吃了。”
兔孫仍舊沒有反應。
我叫小丫,小丫在門外語重心長地說:“叔叔,我給你說過了,你自己不能偷懶啊,你自己沒本事兒,有時候別人不一定能指得上啊。”
我草!我恨得牙根癢癢,等這件事情過去,通通給我滾蛋。
地板上的嬰兒越來越多,血腥味兒也特別重。他們長著尖牙利齒,悍不畏死地衝著我爬過來,我像踢皮球一樣把他們踢飛到牆上。那兩床被子,像聚寶盆一樣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一模一樣的嬰兒來。有些嬰兒疊起來朝床上攀。
我跳上床,在林雪茹的大床上轉著圈兒把爬上來的嬰兒踢下去。咭咭,我聽見兩聲詭異的笑聲。笑聲是從林雪茹身邊發出來的。我意識到事情不對,立即轉身望向林雪茹。
林雪茹一撩頭發,衝我眥牙詭異地一笑,臉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張開雙手朝我撲來,雙手死死抱住了我。
我一時不知所措。她抱得我緊緊的,她的臉和我的臉對著,我卻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
我震驚地發現,林雪茹的臉慢慢發生改變,我感覺她下麵濕乎乎的。我伸手摸了摸,是血。她的臉漸漸變成陳鳳嬌的模樣。我使勁兒想要推開她,卻不敢傷害她。理智告訴我,不管眼前這個人外貌怎麼變化,她就是林雪茹。
很多嬰兒爬到床上來。他們張著嘴露出尖利的牙齒伸著舌頭舔著嘴唇望著我。
萬般無奈之下,我想起民間舌尖血可以驅邪的辦法。忍著痛咬破舌尖,把血混著口水朝林雪茹臉上噴去。林雪茹立即變回原來的樣子,一臉木然地望著我。
我轉頭朝床上的嬰兒吐了兩口,對林雪茹說:“快放開我,你抱得這麼緊我什麼也做不了。”
林雪茹卻問了一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你還想做什麼?是你抱著我的。”
眼前忽然一黑,我雙手緊抱著林雪茹側躺在床上。被子不知道哪裏去了。我鬆開林雪茹,扭頭看看地上,兩床被子都在。哪裏有什麼嬰兒。
我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夢。
忙對林雪茹說:“對不起,我做噩夢了。”
林雪茹慢慢坐起來,猶自喘著氣,弱弱地說:“謝謝你方小波,你在我的夢裏拚死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