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堂本來跟在我後邊,一聽到女衛生間那邊的動靜,刷一下躲到了我身邊靠近男衛生間的一側。雙手扒住我一隻胳膊:“哥,什麼,什麼情況?”
我靠,什麼情況我哪知道,過去看看啊。我用另一隻手撥拉開他的手,朝女衛生間走去。
剛要進女衛生間,裏麵出來一個人。看見這個人,我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這人正是李秋芒。
可是如果這個人是李秋芒,那我剛才在另一邊樓梯旁的衛生間裏看見的那個人是誰呢?
李秋芒直對著我走過,迫使我往後退。她兩眼盯著我,很凶地說:“你幹嘛,想幹嘛?一個大男人往女廁所湊什麼湊?信不信我喊人要你好看!”
我腦子高速旋轉。如果我先前看見的那個人是李秋芒,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假的。我出衛生間裏她還躲在裏麵,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超到我們前麵來。
如果一開始跟我們在一起的那個人是李秋芒本人,我更傾向於我剛才遇見的那個人是真的李秋芒。李秋芒智商是個硬傷,在陌生人麵前膽小怕事兒。
眼前這個李秋芒過於凶悍。如果她真有這麼彪悍,就不至於認不出是我來。我們才見過麵沒多久。
我一邊後退,一邊對陳小堂使眼色讓他進女衛生間看看。因為這時候,裏麵又響起了砰當砰當的聲音。
陳小堂卻站著不動。臉上顯得有些怪異,反而對我使眼色,他眼睛盯著李秋芒的腿。我看向李秋芒的腿,李秋芒對我怒目而視,還在向我逼近。我沒有看出什麼毛病。但我本能地感覺到,這個李秋芒有問題。
我掏出雜牌手機朝她身上戳去。李秋芒嗖地跳開。我再次貼過去,李秋芒閃身躲開,迅速逃出了熱水房。
我沒有立即追出去,衝進了女衛生間。地上躺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太太。不停地用腳蹬著蹲位隔間上的小門。陳小堂跟進來看了一眼老太太說道:“這就是李沙白的娘。”
李阿婆躺蜷縮著身子,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看著這會兒已經緩過氣來,應該不至於死人。她臉上也有磕傷。睜開眼睛看見我和陳小堂,強撐著抬起頭來直呼救命。
我不想惹麻煩,就對她說:“你等一下,我去叫保安過來。”
李阿婆伸手抱住我的腿,抓得死死的:“你們,別走,都別走,她還會來的,她會害死我的。”
“她是誰?”我問。
“陳鳳嬌,我兒媳婦陳鳳嬌,在醫院裏生孩子被醫生治死了,現在找上我了。她掐我,掐半死讓我透口氣,再接著掐,活活地折騰我。她早晚會掐死我的。她會掐死我的。”
這母女倆說話怎麼一個味兒。自己做錯了事兒把責任全推到別人頭上。我想到了最悲催的一點兒,這娘兒倆根本認識不到自己做錯了。
陳小堂撇撇嘴:“她掐死你不正好嗎?一命抵一命。”
李阿婆馬上來了勁兒:“小夥子咋說話的?我是她娘,她死是生孩子死的,不是我害死的。咋著叫掐死我正好?”
陳小堂不想和一個老婆子吵那麼多,越吵隻能心裏越來氣。這樣的人你又不能一腳踢死她。陳小堂哼了一聲抬腿走出了女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