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回答她的?”北夜爵隨手取過一本奏折,看似問的散漫隨意,眼角餘光卻仍舊鎖定在卿其遠身上。
“這……”卿其遠欲言又止,在心間將卿無塵的囑咐過了好幾遍,方才一股腦兒說道:“皇上,實不相瞞,若非顏……顏貴嬪忽然奉詔入宮,家父已然有了告老還鄉的打算,至於微臣……皇上若是需要微臣效力,微臣願為皇上肝腦塗地,若皇上不需要微臣這點綿薄之力,微臣便隨家父返鄉,孝敬二老安度晚年。”
“……”
卿其遠說的情真意切,北夜爵不疑有他,內心深處無緣由的生出了些些內疚。
然而!
他卻生生將那絲內疚熄滅,突的扶額歎道:“近些時日,朕時常會覺得頭暈目眩,那南家……朕之後會派人前去調查一番的。”
卿其遠聞聲抬頭,對上北夜爵一臉的疲憊與不適,當即急聲說道:“微臣這便讓薑公公去將張院判找來。”
話落,不等北夜爵應允,他便轉身往外走。
在卿其遠轉身之後,北夜爵揉捏著眉心的動作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睨了一眼卿其遠的背影。
很快,張正匆匆而來,當著卿其遠的麵幫北夜爵檢查了一番後,躬身道:“皇上乃是操勞過度所致,老臣鬥膽,請皇上為了江山社稷,保重龍體。”
說完,張正便衝著北夜爵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卿其遠鬆了口氣。
皇上從未在他麵前露出過脆弱的一麵,故而方才看到皇上那麵上的疲憊與虛弱之態,他是真的嚇到了。
既然隻是疲勞所致,那就好辦了!
而後,卿其遠隨著張正一同跪了下去,朗聲高呼,“請皇上保重龍體!”
北夜爵抬抬手,示意他們起身,而後道:“你們都退下吧,朕稍候便去歇著。”
卿其遠當即與張正一同告退。
趁著薑公公送二人離開的功夫,夜離現身稟道:“主上,屬下已經安排就緒,隻待時機成熟,便可將風聲放出去,隻是……”
頓了頓,夜離見北夜爵並未接話茬,又硬著頭皮往下說道:“楚世子那邊,可要屬下等前去知會一聲?”
北夜爵聞言搖頭,靜默了稍許,徐徐說道:“成敗的關鍵,便在玉陌身上,若是事先讓他知曉了朕的計劃,許會露出破綻叫人察覺。”
夜離立即意識到自己多慮了,慌忙請罪,“是屬下思慮不周,請主上責罰。”
“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皇上……”
夜離方才離開,薑公公便入內,幾步去到書桌前,將一束玫瑰花呈上,“這是傾顏殿的子衿送來的,說是顏貴嬪親手摘下命她給皇上送過來的。”
話落,薑公公便低眉善目的垂下了頭去,心裏卻很是忐忑。
這花束……
十有八九,非是顏貴嬪所摘!
不然子衿那丫頭方才表情不會那般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