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才剛夾起一塊肉,突然又想起什麼,抬頭看著北夜爵問道:“我不是不能吃肉嗎?”
北夜爵聞言側頭看了眼薑公公。
薑公公微微上前一步,淺笑著解釋道:“回美人的話,這是豬肉,並不算發物,少吃一點並不影響您傷口的愈合。”
“哦。”
卿顏顏完全不懂什麼是發物,既然可以吃,她當然不會拒絕,畢竟她進宮後的夥食比起曾經高中的大食堂還差。
這對於吃貨來說,是多麼痛苦的折磨啊!
於是,興奮過頭的卿顏顏好似忘記一桌之隔的另一端,還坐著北夜爵一般,撒開歡兒的吃了起來。
北夜爵隻看到卿顏顏手中的筷子靈活又飛快的在桌上各道菜色上掠過。
大約是坐著不方便,卿顏顏抬高屁股,半個身子都傾向桌子,不停往嘴巴裏塞著飯菜,鼓著腮幫子,小嘴巴動來動去,間或發出“漬漬”地聲音。
如此豪邁的吃相,簡直讓北夜爵目瞪口呆。
不要說京都的世家嫡女,便是那些庶女的禮儀都是經過嚴格教導的,小口進食,細嚼慢咽,絕對不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反觀卿顏顏,一條都沒做到,可即便是如此豪邁的吃相,卻又奇異的不顯粗魯,反而透著一股率真的可愛。
北夜爵先是震驚,繼而便是好笑,眸光溫柔的看著卿顏顏,嘴角的笑意不斷擴大。
薑公公對顏美人的吃相不敢評論,卻對皇上此時寵溺的笑容接受無能了。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可是記得皇上也還未用膳,所以才親自去小廚房叮囑了一番,沒想到皇上壓根就忘記要用膳了。
果然是有情飲水也能飽……麼?
薑公公狐疑的掃了眼,猛然又想起什麼事,悄聲無息的退出了寢殿。
候在門外的子衿子佩見薑公公出來,福身行了個半禮,喚道:“薑公公。”
薑公公卻是冷著臉,張口便訓斥道:“咱家是看你們姐妹兩乖巧,這才將你們從內務府要來伺候顏美人的,可你們對得起咱家的好意嗎?”
子佩臉色一白,低著頭不敢說話,身子更是不動聲色的往子衿身旁躲去。
子衿素來膽大,雖被薑公公訓斥,心中不安,卻還是鎮定開口問道:“奴婢愚鈍,不知公公指的是什麼事?”
從顏美人踏進傾顏殿的那一刻起,子衿統共也沒怎麼接觸,所以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薑公公聽她這麼問,麵色卻沒絲毫緩和,反而越發淩厲:“顏美人受傷,你為何不提醒她按時用膳?做奴才的,不僅要聽話忠心,在不自作主張的前提下為主子著想,難道你們姐妹兩在內務府什麼都沒學到,還需要本公公親自教你們不成?”
“公公教訓的是,是奴婢疏忽了。”子衿臉色發白,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錯,想到方才皇上來時的神色……
子衿隻覺得有一股子冷意從身上竄過,咬著唇惶恐的看著薑公公問道:“公公,皇上……”
薑公公想到剛才出來時看到的情景,麵無表情地丟下句“下不為例”便又回了殿內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