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凡大神嗎?”李然眼睛一亮,道。
“不是陳凡,當時的陳凡還隻是一個青訓隊員。”孫昊歎了口氣,繼續道:“他一到戰隊就想踩在所有人的頭上,整個一幅老大派頭,換誰都不爽了,自然要來驗驗他的成色。當時連續打了三場,而他打得和你今天的表現一樣,跟屎沒什麼區別,而且是越來越屎。”
“怎麼會……”
孫昊娓娓道來,就像在講一個故事。而李然也更願意相信這隻是一個故事,國服第一打得像砣屎,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而他也不再去任何一家戰隊試訓,對外宣稱打職業沒意思。”孫昊道。
李然額頭上突然出現了一滴冷汗,聲音顫抖的問道:“為什麼?”
“相信你已經很清楚了,MF不是武工大電競部,我沒必要再解釋其他的,加油吧,騷年。”
孫昊拍了下他的肩膀,轉身離開了。而這一次李然沒有再拉住孫昊的手,隻是像個雕塑一般,站在那裏仰天發呆。
做為一名曾經的職業選手,孫昊很明白一件事情,選手不是不可以有情緒,甚至有些情緒化的選手會在比賽中發揮得更好。但是可以冷靜,可以激動,可以興奮,甚至可以沮喪。
卻不能失去理智!
心理素質這玩藝因人而異,如果將之想象成一個彈簧,那麼有些人天生彈力足,怎麼催殘都沒事,而有些人則是崩得很緊,再輕輕一拉,就斷了。
打排位和比賽不同,普通的路人局在情緒上會有很大的緩衝地帶,會擁有更輕鬆的心態,水平有多少就可以發揮出多少。
但比賽不一樣,哪怕隻是一場訓練賽,在感覺上都有明顯的區別。如果說打排位可以毫無阻礙的發揮出十成功力,打訓練賽最多隻有八成,正式比賽就更不用說了,心理素質不好的人在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撐不住了。
在這個基礎上,再加上名氣的束縛,還有對手的刻意挑釁,簡直是變本加厲。錢總當時是打一場關乎前途的“資格賽”,初時還自信十足,但被抓一波就開始埋怨隊友不給力,之後想要在經理麵前證明自己確實有打職業的資本,居然直接越塔強殺想秀操作。
可是他似乎忘了那裏是個什麼環境,麵對的可都是將效率排在第一位的職業選手,而且殺的還是一位以穩重為基準線的ADC,也就是去年的孫昊。
比操作,誰能比誰溜?大家水平都差不多,而你不想平穩發育,非要衝動上頭,代價是你承擔不起的。當然,虧一波也就算了,但錢總因為經理當場對他表示了置疑,就徹底崩潰了,隻因為他的名氣不能容忍被人置疑。
結果就和李然一樣,越打越迷,全場夢遊。
不管錢總是什麼國服第一,對於職業電競來說他隻是一個新人,能力肯定是有的,但其他方麵卻太弱了。職業選手是培養出來的,不要以為是個人放在台上就能發光發熱,這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如果你心理素質起點太低,那要戰隊等你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年?
還是回家放羊去吧。
孫昊知道李然的情況和錢總稍有不同,但想來也是差不多的心態,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到崩潰。但李然總算還有一點自知之明,畢竟是以前在MF承受過打擊的人,不像科大的蔡鑫鵬簡直無可救藥,所以隻要及時醒悟,不被身邊的糖衣炮彈打進深淵,或許還能有點成就也說不定。
當然,離職業選手仍然差了老大一截,隻能算是入門級的技術,和完全不合格的心理素質,鬼才要。但作為一名大學生,還是非常牛逼的,這就是不同環境下的評判標準。
“阿昊,你等一下!”
孫昊正準備回選手區呢,身後的王淵卻突然將他攔住了,一臉嚴肅的問道:“你剛說你以前打過職業,是真的?”
握手的時候朱赫和王淵都在孫昊的後麵,朱赫看到李然沒有要握手的意思就先走了,但王淵沒有,居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當然是假的,騙他的嘛。”孫昊摸著頭笑道。
“是嗎……”
王淵有些失望,不過在回選手區的過程中,目光一直放在孫昊的身上。他有一種感覺,孫昊並不是在騙李然,那說話的神情和語氣,分明就是在敘述一件經曆過的事情,甚至可以聽出其中有著難以掩飾的遺憾,這難道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