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雅樂師太驚詫地瞪著眼睛,拂塵也隨即抽了出來,“正派在此,你這魔教亂黨想造次不成?”說罷,一些人也叫嚷了起來,朝著慕罹等墨宮弟子指指點點。
“哼。”慕罹不以為意地掃了她們一眼,昂著首別過頭去。張若水站在慕罹身邊,麵向眾人伸出兩手,道:“各位前輩、師兄弟,慕掌門是守陵人之一,他是來守護劍陵的,今日沒有魔教正派,隻有人與妖魔!”
然而,並沒有一個人理會這個無名小卒。就在人聲鼎沸之時,忽然十裏之外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頭頂的烏雲迅速朝同一個方向彙聚而去,一條晶瑩剔透的冰龍竄入雲霄。大家都意識到,大劫將至。
冷寧不得不出麵,壓製住了正派弟子對墨宮的新仇舊恨,道:“各位,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今日鎮壓妖族的劍陵危在旦夕,我們實在不宜再起內訌。”德高望重的長輩一發話,三岔口立馬變得鴉雀無聲,冷寧頓了頓,再道:“各位,不能再拖了,攻向劍陵!”
湖畔,仙妖兩方已經對峙了起來。秋明洌目光烈烈地望著對麵的衣著光鮮的兩人,唇角不羈地一揚,道:“本想之後再捉你們,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是麼?”金衣人環手,盛氣淩人,“真是狂妄。”
秋明洌眼波驟然凍結,冰藍光輝凝聚在手,指尖伸出尖利長甲,移形換影,秋明洌動如鬼魅一般,朝金衣人猝不及防地襲來。金衣人騰身便是金凰展翅,掌心生出一朵火蓮,與秋明洌四掌相抵。
另一邊,桫欏口中默念,四麵八方的綠樹仿佛都聽從了號召。耳旁充斥著沙沙作響的樹聲,原本沉睡千年的巨木一個個煥發生機。樹藤蔓延,地龍翻身一般朝鳳流觴猛衝而來。鳳流觴騰身淩空,樹藤也破土而出,纏住她的腳頸便將她一路往下拽。
金衣人分神瞟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恰好被秋明洌尋得空隙,猛勁一掌朝他擊來,一股寒流徑直貫穿了金衣人的心肺!金衣人踉蹌著落盡淺灘,激起一層飛珠漾玉。鳳流觴渾身霞光一閃,掙脫藤蔓,撲棱著朝金凰長老飛去。
金衣人渾身戰栗著起身,雙翼舒展,竟然化作了原形,一直渾身光芒耀眼的金翅鳳凰。秋明洌一見便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即將他的鳳凰心剜出來。
“父親!”鳳流觴已是雲鬢帶水,將滿身金羽的鳳凰一把環在懷裏抱起,一個人勢單力薄。秋明洌帶著一身蕭瑟之氣,樹妖桫欏笑得詭異,兩人並肩而行,朝鳳流觴靠了過來。
“嘭!”兩隻妖麵前忽然激起一道水簾。
水幕落下,白衣素淨,紫紅劍芒光彩奪目。張若水擋在鳳流觴身前,身板瘦弱卻絕不隨風搖擺,眉目清秀卻充滿堅毅的神色。兩人再回頭一看,另一位黑衣持劍青年站立在他們身後,麵無波瀾瀟灑許多。與此同時,素衣從林間小徑中湧出,佛道眾人將湖畔圍了一圈。領頭的三人各執武器,已是嚴陣以待。
“又是你。”桫欏注視著張若水的麵容還有他的手中劍,“望江散人,即使轉世了,你還是要和妖族作對。”
“你說什麼?”張若書按捺住內心的驚詫,緊握龍淵劍不敢放鬆。桫欏步步靠近,右手一抬,五指化作五根荊棘。“哼,望江劍陵因你而起,今日,便用你的血,來慰問我們被封印在這湖中四百年的同胞。”他說道,眼中變得凶芒大盛。
“此事與他無關,不要傷他!”鳳流觴也是目光灼人,抱著現出原形的金凰起身,豎眉睜眼地瞪著桫欏。秋明洌不屑瞥了幾人一眼,右手一抬便凝出一朵冰蓮,道:“都是死路一條,你們還想互相擋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