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還是師妹明事理。”孫亦皓捋了捋皓須,“你們便呆在此處,等到了我青城派蕩平天下,我自會放你們出來一同領略著太平風光。”說罷,孫亦皓一拂袖,揚長走出大殿外。
“唉,青城不幸啊……”冷寧搖著頭,“看來二十年前的青城浩劫,不僅傷了師兄的筋骨,連他的心誌也一同傷了。”
孫亦皓方跨出弘明觀大門,身形精壯的陳悅便迎了上來,先是尊敬地一拱手,道:“師父,消息稱,慕罹已經離開紅袍山莊了。”孫亦皓聞言一撇白眉,道:“離開?他是要回鐵雪峰?哼,天涯海角,他能躲到哪裏去。”
孫亦皓抬頭望天,陳悅也跟著他仰頭。蜀中多陰雨天,今日的的天色卻格外的陰沉。陰霾遮天蔽日,幾乎吞噬了大部分日光。孫亦皓眉心莫名地隱隱作痛,感覺有不祥之事將要發生。
恰巧這時,身著藍衣道袍的青城弟子一路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道:“師伯,師伯。山下弟子來報,有一股強大的寒流正在向青城山靠近。而且,他們覺察到了濃重的妖氣。”
“什麼?”陳悅轉向孫亦皓,麵色一沉,“師父,難不成是雪嬰兒?他出現了?!可是,他不是隻是一個修為淺薄的小妖怪嗎?”
孫亦皓一抬掌,道:“世事無絕對,本來想最後再去找他的,沒想到他先自己來了。通知所有青城弟子,準備迎戰。”“遵命!”陳悅抱拳應聲。
話音剛落,迎麵便吹來一陣朔雪,風力霸道,孫亦皓將手臂擋在身前,依舊向後滑了三尺不止。與此同時,陳悅立馬抽出了太極兩儀刀,孫亦皓也祭出了虛無之劍。便在此刻功夫,數條渾身刺鱗的冰龍衝破青石板騰空,幾人周圍直接下了一陣冰刺雨。
張若水與慕罹已然趕至山下,道路兩旁的青竹不安地搖曳,慕罹卻不管不顧,直衝衝地順著蜀道往山上走。張若水一路小趨,趕到了慕罹身前,一把將他攔住。
“你幹什麼?”慕罹頓在半路,寒目一冰望向張若水。“慕罹,有件事,你得答應我在先,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能拚上性命。”張若水毫不閃避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否則,我沒法跟傾璿姐交代。”
“哼,”慕罹狂狷地一挑眉,“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惜命。”
青城山上頃刻間白雪皚皚,拖著藍衣長擺的秋明洌已然走到了青鬆一般挺立的孫亦皓麵前。
秋明洌高揚下顎,以不可一世的目光望著孫亦皓,淡然道:“把玉木拿出來,老頭。”孫亦皓一手持劍,一手持符,儼然是天師張道陵重現人間。他瞪著秋明洌幽邃的眼神,冷笑一聲,道:“低估了你,你的妖力,竟然遠遠勝過了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秋明洌的眸光稍微一柔,那天在老樹妖那裏親眼目睹的畫麵飛速閃過他的腦海。“我生母離世,你也逃脫不了幹係,”湛藍的眼睛驀然凶光大盛,“那今日,我便先報血仇,再搶玉木了!”
隨著一聲震動天地的咆哮聲,孫亦皓周圍瞬間衝起一圈冰刃。接著,烏雲在他頭頂彙聚,刺破蒼穹,一座倒置的冰川從天而降,鋪天蓋地地朝他壓了下來。站在孫亦皓身邊的陳悅那位無辜的藍袍道士皆是一臉錯愕,躲閃不及。孫亦皓盡力鎮定,雙指一劃憑空祭出一個陰陽雙魚法陣,勢單力薄地抵在了搖搖欲墜的冰川下麵。
站在弘明觀的琉璃瓦上,張若水與慕罹相視一眼,趁秋明洌與孫亦皓對峙,兩人縱身一躍,慕罹留在門前,張若水一個疾步奔進了弘明觀內。
“師叔?!”張若水星眸炯炯地瞪著鎖在靈陣籠子裏的四位師叔,“你們……都被關起來了!”說著,張若水舉起龍淵劍便朝無形的光柱劈砍而來。然而,龍淵劍竟然暢通無阻地通過光柱,差點削下了冷寧的脖子。
張若水一臉詫異,連忙伸手進去扶他,手觸及到光牆那刻,指尖嘭地一聲被反彈開來。“啊?!”張若水握著被震得發麻的手指,“怎會這樣?”
“別管我們,若水。”冷寧說到,“這是師兄設的慈心陣,隻用於鎖人,於刀劍卻是形同虛設。你快去玉清宮煉丹房,昆山玉和鳳凰木被師兄放在那裏。隻要那隻雪妖牽製住師兄,他在那裏設下的屏障便會減弱!到時候,我們也會重開束縛趕來助你。”
“好,我明白了。”張若水一點頭,提著龍淵劍便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