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勢明顯要比4S店那邊肅殺得多。
也實在是因為海天會所這邊事先沒有得到任何有關滅門慘案的消息,好奇、恐慌、悲慟等等,多種情緒糅雜成的一種灰色氛圍逐漸地彌漫開來,勢所難免。
特別是家屬,也就是呂某人的父母驚聞噩耗,他們的兩個親生兒子極有可能自相殘殺,一個死透了,一個下落不明,撞上這樣的人間慘事,鄉下人除了痛哭流涕還能幹什麼?
沈冰蘭的表現就還算鎮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的那一紙契約,撇清了她和呂某人之間的夫妻關係,終於能夠卸下全身心的包袱,成為一個局外人來敘說這個惡魔,即使或多或少了解到了一些案情,莫名生出由心的恐慌,倒也不可能會有一絲的悲痛欲絕,哪怕是假裝的,也都完全不再需要了。
白楊自然也逃脫不了被約談的命運,雖然隻是象征性的,蜻蜓點水過後,她開始全麵打點現場的一切,就好像是信手拈來般的自如,甚至還在這麼倉促的時間裏,安排好了警官們的午餐。
左右是個大工程,公司人事檔案裏的老員工基本上都要過一遍,黎婷他們也不客氣,四菜一湯也都將就了下,這便又投入到了慘案之後的調查工作之中。
說來也奇怪,就是沒有一個警官來找冷然問話,就連黎婷也不得空似的。
隻在午餐快要結束的那會兒,兩人有過非常之短的碰頭對話,也隻是些別後重逢的問候語、以及不鹹不淡的客套話。
黎婷雖然還在疑惑著見麵時的那些個問題,但這始終是自己關心冷然的私事,與正在調查的案情顯然不太相關,假使聊個沒完沒了的話,明顯就會有假公濟私之嫌。
那麼反過來,如果要冷然長話短說的話,也隻能說是剛剛接手了這個公司,所以他才會呆在這裏。
等於沒問,也沒說。
那就不在一時了。
黎婷就有這麼的忙。
說話間,已經有同事在喊她走人了。
也就在臨走時的這一分鍾吧。
黎婷像是突然想到的那般,這便起身,脫口而出:“哎,上周五,也就是冷怡葬禮那天,你坐……那輛班車,是要到哪裏去的呀?呃,那天真是太匆忙了,一直也不記得問你,好吧,最近每次碰到你,事情就特別的多,還是有空再說了,連帶這個公司……的事吧,噢,我真得走了,走……先……”
留下一臉迷茫的冷然。
他本身狀態就不好,那股嘔吐的感覺始終咽在喉下,飯菜也沒辦法扒多幾口,黎婷這倉促一走就更是心事重重了。
好了,身邊人也還似乎都在忙,一時間也沒有其他人哪怕就近的服務員,留意到他的狀況真的是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冷然幾分鍾後,隻得自己一個人頭重腳輕地、一路神遊似的回到了那間豪華的辦公室。
幸好白楊對他的關注始終不減半分,雖然因為招待上的諸事明顯有些滯後,但在他如釋重負地跌坐到那排長條形的歐式真皮沙發上時,還是有人非常及時地送來了一杯香茗。
然後,冷然眯著桃花眼,品了兩小口,全身才舒服了些,也才有力量看清楚原來是那個黃筱曉,算是他的貼身秘書吧。
隻是不知道剛才野哪裏去了?
他沒有繼續思索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也就隨手支走了她,這才懶洋洋地靠實了沙發,閉目養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