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地,她這便又回到了冷然所在的那間臥房。
因為不願意看到,就要還魂的身體做著無比齷齪的事情,她也就隨手熄了燈。
而那時,屠美丹身上的藥性已然如火如荼地發作。
她還真是不明不白地,到死也不知道那瘋狂的一次又一次的受納,竟會是人間的最後一場歡愉以及痛快。
也正因為如此,省卻了偷香鬼不少功夫,使她能夠毫不費力地鑽入這具無比開放的身體,自然也沒費多大力氣輕易地也就吞噬掉了這具身體裏原有的意識,以及大量的靈魂力。
但之後,實在有一個至關重要,卻又千難萬險的玄關。
她要打開屠美丹這具身體裏的玄腑,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所以,她選擇了這棟老式別墅,而不是在外麵世界裏隨便找一個地方,將就了事,都隻為了不受外界的任何幹擾。
就這樣。
她一次一次地嚐試,不斷地身心融合……
好了,她費盡心思,在冷然這個人的身邊做了這許多事情,初衷就真的隻為了能在陽光下嗎?
她對於冷然這個人來說,到底是善,還是惡?
至少到目前為止,冷然隻是作為一種輔料,毫無自覺地配合著她,完成了對他身邊人靈魂力的竊取。
可以肯定的是,冷然到現在,都還是毫發未傷。
那即使把這件事放到男女關係上來看。
偷香鬼也隻是試圖使冷然陷入欲壑難填的境地,也因此,她才不惜損耗本命魂,來替他物色情人,成全他一切好事。
然後,又毫不顧念地一一毀掉。
她難道喜歡上帝的作派,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亦或者是,她更樂衷於這個世界道家的說法,將欲取之,必先與之?
……
好吧,不管怎麼樣了,偷香鬼現在能以屠美丹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的陽光下,暢通無阻,為所欲為。
即使清晨的陽光,還沒有直接照在屠美丹的身上。
她也覺得暖烘烘的一陣燥熱,臉色終於變得好看了許多。
冷然卻感覺到清晨的海風,實在有些涼。
可惜了,昨晚在空調車上還能行動自如的那時,他沒有隨手搭上一件平常穿的外套。
不過也好,這陣陣的涼風到底還是把冷然吹醒了許多。
他轉念已經在想,那夥歹徒此刻不知道去了哪?也同在這棟老式別墅的不同臥房麼?
冷然這會兒又見屠美丹的麵色要比之前好了許多,也就開口提議,還是盡快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屠美丹再世為人,顯然對這個世界還比較陌生,自然沒有太多的意見。
或許,她也跟冷然這時同樣的想法,就是迫切地想到陽光下去暴曬,能在陽光下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兩人乘著天色蒙蒙亮的那會兒,也就悄然地離開了這棟老式別墅。
本來,冷然應該留個心眼的。
就好像前些天,他和盛靖櫻也是這麼倉促地說走就走。
倒不是因為燙壞了人家的紅木地板,害怕賠償什麼的,隻是不想見麵太過尷尬而已。
那如果一路下得樓來,能夠碰得到主人家的話,他那時其實已經準備好了一些現鈔,多付一些房費也就是了。
然而,這一次顯然是身無分文。
冷然本來還有些忐忑不安的,卻不想兩次都是這麼的輕車熟路。
這偌大的一棟別墅裏,人丁居然這麼稀薄,連個鬼影都沒有。
或許沒有去刻意地找,都還在熟睡吧?
冷然如是想。
可那扇夜晚緊閉的紅木大門,卻總在清晨時分欣然地敞開著,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好吧,總有一些事情打斷了冷然繼續思索的節奏。
他也就搖了搖頭,這便看到了那輛漠然的班車。
……
冷然走後,大約一個小時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