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隻有苦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隻這一搖頭,這才發現燒水的熱得快幹燒了已有一會兒,逼近燒紅的節奏。
冷然驚慌之下,連忙去按開關,又不想打擾了少女的興致,這倉促間興起的糾結心思難免影響了下一秒的手勢。
輕飄飄沒有多大容量的熱得快,也就被他輕易地打翻到了地上。
紅木地板因此有了一圈被燙壞了的新鮮痕跡。
冷然自己也因此被燙了一下不說,反正造就了事實,幹擾了最不想幹擾的美麗少女。
這世事無常,全不由心走,便是這麼說的吧。
幸好,盛靖櫻的專注絕非裝模作樣,她對身邊的一應事物,明顯早就已經置若罔聞了。
那麼誰惹得禍事,自然由誰去收拾。
這樣,冷然收拾好一切,唯有訕訕地躺到床上去。
誰想這一躺,他便像一頭豬似的,一覺到了天亮,也因此錯過了少女可能會有的午夜私密話,以及熟睡後甜美的景致。
……
冷然之所以直到此刻,才回想起這件事,而不是在睜眼的那時,實在是那個晚上過於平常。
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甚至有些窩囊,沒有一點漣漪,更別提那些令人血脈賁張的午夜激情。
就是現在回想起來,也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特別的事情發生。
可是如今,物是人非。
這也未免太巧了吧?
冷然越想越不對,越不對越想。
他因此聯想到了此行的終點正是觀音岬,也因此聯想到了這許多日來不斷上演的生死別離,以及那個令他幾乎就要徹底崩潰的偷香鬼。
冷然瞬間也就汗了一身。
慶幸的是,他的那段荒唐的所見所想,因為藥性的原故斷了路。
否則,他之前已經認定了這座老式別墅肯定有古怪,而那個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主人必定就是女鬼了。
這會兒鬼上加鬼,那又該如何是好?
反正,都應該是心驚膽寒的吧?
冷然再看窗邊人的眼神,明顯變了。
如果此時的她要是已經被那個偷香鬼做了些什麼,那麼,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釀成令人痛心疾首的人間慘劇。
而沒有防護網始終敞開著的窗子,會不會成為下一秒投奔怒海的起始地方?
冷然倒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生怕驚動了她,也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隻在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緩緩地立住了。
似乎一夜未熄的燈光混著清柔的晨光,此時正照在女人憩息的臉上。
沒有麵如桃花。
也沒有嬌嫣的玫瑰色。
隻有倦意綿綿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就顯得有些蒼白不堪。
冷然反而放下了一顆心,卻又不得不懸上另一顆心。
下一刻。
她也就睜開了眼。
側麵望去,她那修飾得極好的美眸不管真假,隻在睜開的那一刹竟是如此的動人。
可惜了,明顯有些驚恐像是要躲避些什麼。
然後,她才偏過頭來,麵對冷然。
“噢,我,我嚇到你了麼?”
冷然暗自歎息,柔聲說著,也就無比憐惜地挨近了她。
“沒,沒有,光……刺眼……”
她的語調分明沒了嗲聲,對於冷然來說是一種陌生。
何嚐不能說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也出現了一種陌生?
即使麵對曾經癡纏在一塊的心肝寶貝似的男人,頭是轉過來了。
她下意識的另一個動作,卻是曾經無比自信的豐滿身子竟有些發顫似的,往裏縮了縮。
冷然也就自覺地停住了就要去觸摸她的雙手,舉目遠眺那一輪紅日,靜靜地還躺在海天之間,要也是滿天紅霞,哪裏有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