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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顱底骨折……”
趙普人是過來了,卻一直沉默不語,很久很久,才吐出這五個字出來,然後就像一團泥似的,癱到冷然的麵前。
他似乎還在冒汗。
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法醫這樣的狼狽樣子,黎婷一時間好不自在,張口結舌地隻有轉向冷然悄悄吐了一個舌頭,終於知趣地閉上了嘴。
冷然的眉頭瞬間扭作了一團,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子,似乎想搞通它。
他一邊也幫著趙普向扮鬼臉故作可愛的女人解釋說:“這樣看來,黎婷,你之前所說的第三個疑點也被排除掉了,也就是說,死者的左眼青紫,顯然……顯然也並不是被人重擊所致的了。”
黎婷還真是有些暈了,一記拳頭又飛向冷然,這才說:“什麼……我都說了些什麼了?嘿,我都被搞糊塗了,到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冷然,你,你好好……好好地同我說一說。”
冷然無奈,看她就像看著一個傻子似的。
“你……要怎麼跟你說呢?”
冷然隻好重新開始分析案情,“好吧,你剛才說的第一個疑點——案發現場有男人的指紋與腳印,我和老趙判斷,應該就是那個被車撞死的洪土根的。不信,你可以去比對一下……”
“怎麼?那輛黑車找到了?那,那個現場第一目擊者也死了?真他媽的……活見鬼了。”
趙普癱坐在草地上,歇了一把後,自然也在關注他們的話題,也就插了這麼幾句。
“是的……”
黎婷搶著接過話來,卻猶豫一會、思索一方之後,才不服氣地又向冷然提出疑問,“那洪土根……顯然嫌疑最大,為什麼,你們都一點不懷疑,他就是凶手呢?”
洪十斤急了,真恨黎婷死扭著這個來說事。
他剛想辯解,卻聽冷然已經在自信地說了:“不為什麼,而是,你後麵的那些所謂的疑點恰恰也能證明,他,他一定不可能是凶手。”
黎婷欲言又止,終究沒說出什麼來。
冷然這便繼續說下去。
“嗯,那麼你的第二個疑點——大廳裏的鏡子被煙灰缸砸碎,好吧,我補充一下,是屋裏所有的境子都被砸碎。
“這個,你想想看,是不是反而在說明?受害者不是在反抗凶手,世上的事雖巧,但不可能這麼巧的,受害者每次要砸凶手,卻都砸到了鏡子上。”
“嗯,好像是滿有道理的。”
黎婷終於老實下來,也就附和說,“而,而我的第四個疑點,死者雙腳沒穿鞋,腳底板卻很幹淨……這個……這個嘛,我倒是有點想通了,受害者,哦……一定是跳樓前,還穿著鞋,也就是說,並沒有和誰扭打不慎脫落了的事,所以腳底板很幹淨,這才行得通,嗯,是這個意思吧?”
冷然點點頭,似乎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哪想黎婷卻仍舊有疑問,也就又問:“可,可為什麼死者的左眼會青紫呢?嗯,也就是我所說的第三個疑點。”
冷然隻好解釋下去。
“這個……這樣說吧,因為人的眼球與大腦隻有一層很薄的骨骼相隔,而高空墜落通常會造成嚴重的顱腦損傷,也就是趙普說的顱底骨折。
“這樣,淤血就會順著骨折線沁入眼眶,然後也就出現了你所看到的情況——死者的左眼青紫。而普通人為的擊打,那個,反映出來的情況,又是兩碼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