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黎婷的手機恰逢其時地響了,她解了圍似的,朝後逃去。
趙普至始至終沒有留意黎婷,卻用心關注她之前提出的四個疑點。
他很快概括出來,並且敘述了一遍,現場有男人的指紋與腳印,大廳裏的鏡子被煙灰缸砸碎,死者的左眼青紫,以及雙腳沒穿鞋,腳底板卻很幹淨……
然後他才對著冷然說:“照這麼看……到目前為止,我們似乎可以排除前兩個疑點。”
“嗯……”
冷然收回心來,略略思索,馬上附和了他的想法。
“是的,那個留下指紋與腳印的男人不一定就是凶手,他,他也許隻是一個不巧的過客。
而受害者周……周啟麗不僅砸碎了大廳裏的鏡子,還有臥室裏、洗浴室裏,幾乎房子裏所有的鏡子。
這個還真又太巧了,受害者有可能每一次反抗凶手,也就是說,不管用什麼東西來砸凶手,卻都砸到了鏡子上。這……這可能嗎?”
很顯然,冷然說到了要害。
趙普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他那顆又圓又大的腦袋點起頭來,倒像是在畫圈圈。
可不管怎麼樣,趙普終究猶豫不決地還是把意思說了出來:“這樣看來,受害者周啟麗反抗的應該是鏡子,似乎更能解釋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
他頓了頓,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說出這樣的一種結論,又說:“當然,這些都是推斷,最好還是能夠找到那個顯然是真正的第一目擊者,也許,在他身上……有我們意想不到的東西也說不定?畢竟,一個女性的反抗不容忽視。”
趙普的話不無道理,指甲和牙齒往往是女性最好的武器,一個拚命抵抗淩、辱的女性甚至可以咬掉罪犯的舌頭。
“那……那如果找不到這個人呢?”
冷然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我懷疑,他,他應該也出事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隻能通過後麵的兩個疑點,來,來反推了,隻是……唉……”
趙普又糾結起來,“如果,如果不是他殺,那……就是自殺?也不像,這裏頭肯定有蹊蹺……不會真像你所說的那樣吧,根本就是鬼……”
玻璃終於還是“咣啷”了下來,仿佛是在附和此時說出口的話,自然驚到了冷然和趙普,也稍稍打斷了黎婷與另一頭的交流。
但她馬上更是提高了嗓門:“去查呀!”
然後她毫不客氣地掛掉手機,匆匆地朝他們走來。
人未到,她這便已經說開了:“我同事小孫……嗯,終於在陡坡上找到了一雙女式拖鞋,十有八九是死者的。”
聽到黎婷報來的最新消息,冷然與趙普還在冒冷汗的同時,不由地對視了一眼,心裏麵顯然又透明了一層,看來她之前提的第四個疑點似乎又可以輕易地砍掉,但他們終究誰也沒有說出口來。
黎婷因為還在走,一口氣停頓了下,又說:“而另外,又有一個管理員過來反映,似乎白天有一輛黑色小轎車一直就停在這棟別墅的大門外,現在卻不見了……嗯,他說,他還記得車牌號……”
……
不一會,趙普也就先行告辭。
很明顯的,接下去他將麵臨著一場更為艱巨、詭異莫測的屍體解剖任務。
而黎婷所說的第三個疑點,也就是死者的左眼青紫,到底是人為打傷的,還是高空墜落造成的,明顯也隻能靠屍體解剖來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