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鵝姐生氣了(2 / 2)

“你,你什麼態度!這麼跟我說話的?”

周啟麗真氣了。

她把手裏的筆一丟,花枝輕顫地又站了起來。

冷然硬下心去轉身,可是沒法堵住她的嘴。

“還有……叫你去一趟廣南市參加車展,你看你,交的是什麼稿子,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叫你出去是公幹的又不是休養,幾天來一個電話也不打通,有事都聯係不上,還講不講組織紀律性了?”

“我看呀,你最好還是申請調到工會去,那裏好混……”

……

唉,女人!記的事情可真多。

冷然羞惱地終於摔門出去。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恰巧蘇瑞扭頭過來,一本正經地說:“你……你糟糕了,又惹鵝姐生氣,慘了……”

“不會,企鵝怎麼會生氣?”

冷然麵無表情地隨手翻開手提電腦。

“什麼……企鵝?說誰呢?”

蘇瑞明顯有些吃驚的樣子,暗自感覺不妙,似乎災難即將降臨。

“就是我們的主編大人呀,啟麗啟麗……企鵝的企,諧音。”

冷然生怕她不懂,說得很仔細。他也是頭一遭這麼認真地跟她提及這個外號的起源。

“太冤了吧,這樣就管人家叫做企鵝,真離譜……太不靠譜了!你們……”

蘇瑞滿臉像被人摑了幾掌巴似的,終於清醒過神經來,“嗨……你們太壞了!我說呢,大夥兒怎麼一口一個的鵝……害我也跟著這麼叫了。”

她臉一紅,縮了回去。

冷然還想再說點什麼。

周啟麗辦公室的門業已大開,還是幹脆利落的聲音:“小蘇,你過來一下!”

“都怪你,連累我了吧。”

蘇瑞吐了一個舌頭,壓低嗓門,慌慌張張地趕忙跑了過去。

這樣,除了電話預約好黎婷吃午餐外殘餘的時間裏,冷然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就隻顧自己埋在自己的世界裏,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

期間。

周啟麗當然也有出來過,甚至還有意無意地用她那柳葉眉下的眼神橫掃過來。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充其量隻是一把溫柔的殺不死人的刀。

冷然根本不理睬她。

她想,隻有中午抽空的時候,再找他好好聊聊吧。

可手頭上繁雜的事情一旦處理起來,忙忙碌碌地,竟然把下班的時間給忘了。

周啟麗再找冷然,哪還有他的蹤影?

冷然早就已經驅車到了和黎婷約好的地方--多瑙河音樂餐廳。

在等待女刑警的空兒。

他特意要了一杯濃咖啡,這才發覺手機裏的收件箱已經滿得沒法塞下最小單位,還有幾個未接電話。

冷然啜了一口咖啡,苦苦的味道剛好適合,這便開始一麵翻閱短信一麵輕易地刪除。

顯然,有兩個還是周啟麗的,消息很短,隻是詢問他的所在。

這要是換作平常,他隨手可能就會做一個簡略的彙報,可這次……

他始終沒有回複,不管是短信還是通話形式。

冷然反而撥了一個電話給潘妙妍。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夫妻交流能少一句絕對不會多半句,所以,兩人的通話簡直就是兩秒多點的事:“嗯……啊……知道了……”

幸虧這兩秒多還算花得不冤,讓他知道了,今晚上她又要值班。

那……是不是意味著就不用過丈母娘那邊吃飯了?

他放下手機,輕舒了一口氣。

而此時,多瑙河音樂餐廳正用輕描淡寫的音符抵禦城市頻亂的節奏,優遊自適,讓人領略到一個成熟女子淡淡悲秋的愛情。

天呐,莫明其妙地這會兒竟會想起她來?

凝神中,冷然掙紮著想要擺脫,卻揮也揮不去,隨手隻好又點了一支香煙。

可是不管做什麼,煙霧嫋嫋更甚。

周啟麗包裹著黑裙和薄紗,仍舊縹縹緲緲地步入他的心房,還在淡紫色的光影下細致顧盼:“這樣穿還行嗎?”

馬上,光影又蕩漾開去。

她那柳葉眉下的眼神有責備,也有期望。

憑良心說,周啟麗實在是一個講究到極致的女人,既使生氣,也有她那獨特撩人的韻味。

可她那個冷然從未見過麵、隻在傳聞中的丈夫,卻經年累月地在外頭拿批文,大肆圈地,從南到北綿延數千裏建起了無數溫馨的愛巢,竟絲毫沒有覺出自己的圍城危機四伏?

好吧,也有可能不願意去體察,逍遙自得。

冷然輕輕地噓了一口氣,重重地掐滅半截子煙,也就這麼想著暗生感慨,反倒是周啟麗,她,她怎麼可以容忍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