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元煦也不傻,知道胡青山文弱,安排了幾位將士護衛在他的身側,才令這位弱不經風的謀士得以存活至此。
“閉嘴!”元煦顯然殺紅了眼,完全聽不進去胡青山的話,隻知道赤紅著眼,麻木地揮動著手中的長劍,而身上那原本金燦燦的盔甲也早已血染一片。
“太子殿下!啊……”胡青山本想再勸解元煦幾分的,卻沒有發現護衛自己的將士剛剛淪為刀下之魂,而失了護衛的胡青山便被一劍刺中了腰腹,鑽心的疼痛感瞬間襲來,讓他失聲痛喊。
胡青山緩緩地低首看著刺穿自己腰腹的那把明晃晃的劍身,鋒利的劍尖還滴落著嫣紅的血滴,一滴一滴,化作一朵朵血紅的薔薇,祭奠著沙場的血爭。
“噗……”在胡青山失痛之際,刺穿他腰腹的那把大刀又猛地從他背後拔出來,一口血霧從胡青山的口中噴出,而那涓涓不斷流著血液的腰腹也讓其失了生機,在瞪圓了的眼中從高大的馬背之上摔落了下來,任由其他鐵騎踏過,化作戰場上的一縷冤魂。
合上眼的那一刻,胡青山的眼中閃過了無盡的懊悔,沒有什麼比起性命更為重要,若是知道元煦會如此無用,他根本就不會為他效力。
殺紅眼的元煦壓根就沒注意到胡青山這邊之事,依舊麻木地揮動著手中的長劍,而此刻他身後的殘兵敗將也逐漸倒下,化作穀中冤魂,失了生機。
坐在馬背上的蘇淺白和秦睿依舊紋絲不動地看著在不斷掙紮地元煦,似有些厭煩了,秦睿蹙著眉,將身後的弓移至手中,一手抽出馬背一側的羽箭,搭箭上弓,箭矢對著那個在奮殺的身影。
“嗖”的一聲,破空的箭矢化作利箭朝著元煦射去,一劍射向了元煦的右臂中,穿臂而過。
“啊!”中箭的元煦吃痛地甩掉了右手中的長劍,早已殺得精疲力盡的元煦伴隨著這樣一箭順勢滾落下了馬背下。
跌落在地的元煦也才從麻木中回神過來,呆呆地環顧四周,看著堆滿屍首的穀底,又看著前方依舊在馬背上飛揚的蘇淺白和秦睿,忽得扯動嘴角,癡癡地笑了起來。
笑聲越演越烈,在龍吟穀中傳遞開來,形成一聲又一聲的回響,令聽者都紛紛蹙眉,感到著實刺耳。
看著這樣的元煦,原本圍在元煦身前的將士們都不由地後退了幾步,而蘇淺白和秦睿此刻便打馬上前,行至元煦身前一丈處停下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笑得癲狂的元煦。
“有什麼好笑的!”秦睿的耳畔縈繞著這樣刺耳的笑聲,著實難受地開口喝道。
“哈哈!想我元煦,堂堂一國太子竟至此地步,如何不能笑!”元煦大笑了幾聲,笑聲中充滿著悲涼之意,逐漸失焦的眸子顯得落寞淒涼。
聞言,蘇淺白不知思索到何,竟翻身下了馬,一步一步地走到元煦麵前,負著手,一襲墨色長衫在風中飄揚,他看著元煦,薄唇輕啟,第一次如此嘲諷地在外人麵前開口,“真可憐。”
“你說什麼!咳咳……”被如此嘲諷的元煦怒得開口,卻扯動傷口,在一陣咳嗽聲中噴出一口血霧。
“說你可憐。”不知何時同樣下了馬的秦睿也踏步走到了元煦身前,斜睨了一樣伏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元煦。
“你!”元煦的眸中迸射 出嗜血的光芒,忽得眸光中閃著異動,十分陰險地笑了起來,在蘇淺白和秦睿沒有覺察時,迅時掏出藏在腰間的地火,一個墨色的鐵球狀的物體,猛地朝著蘇淺白他們砸去。
“去死吧!”元煦接近癲狂的聲音在穀中形成回響。
蘇淺白反應過來之際,腳下足尖一點,與秦睿一同滑步向後移去,無奈當時距離元煦太近,避不開冒著滾煙的地火。
下一刻,在地火轟然爆炸之際,秦睿瞪大了眼,而蘇淺白則是緊蹙著眉頭,一瞬間兩具高大的身軀都淹沒在滾滾的煙塵中。
“砰!”
“砰砰!”
“……”
次品的地火原料搭配比列不一,也無法控製火力,隨著一聲聲的劇烈轟炸聲,整個穀底瞬間處於煙霧繚繞之中,黃沙飛揚,巨石滾落,在回音中響徹空扉。
約莫過了一刻鍾的時間,轟然的穀底方才恢複了寧靜,待塵沙消退,遠離元煦的將士在晃神過來,從地上爬起,快步地衝向元煦處。
地龍翻身,這是多麼驚駭之事,最重要的是如今被掩埋在裏的那兩位,一位是秦王世子,一位是安陽公主的駙馬,皆是尊貴之人,若是隨意一個出現閃失,他們就是萬死也無法贖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