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營帳之後。
胡渣將軍拉著黑袍大將,蹙著濃眉,很是不安地說道:“老黑,這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此次攻城,定然兵敗。”
“嗯。”黑袍大將看著遠方,古銅色的臉上帶著沉重。
“那可如何是好,難道要將士去送死,可是也不能公然的違抗軍令啊。”胡渣將軍皺著眉頭,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出該如何對待元煦的魯莽行事。
“既來之,則安之。二殿下不會讓將士們白白送死的。”黑袍大將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好將希望都放在那個在主營帳內昏迷了七日不醒的元熙,這七日元營本就焦頭爛額,倒真是沒有人去關注過那個昏迷的二皇子殿下。
“也隻能如此了。”胡渣將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將目光落到那個一直完好無損的主營帳。
說來也是奇怪,此次元營被燒了多次,都是普通的營帳,將士們的營帳和那個最為鮮明的主營帳沒有絲毫的受損,而糧倉也是受損甚小,顯然有些刻意為之的樣子。
黑袍大將琢磨了一番,腦中似有靈光一閃,卻也捉摸不到,隻能深深地蹙著眉,望著希望的源頭。
一刻鍾的時間,從元煦下令到此,三十萬大軍也整裝待發,準備好戰鬥的姿態,隻是那一直疲憊著的神色還是泄露他們的實力。
元煦踏步走出來了自己的營帳,梳洗一番,頭一次換下衣著華麗的外衫,而是穿著杏黃色,獨數太子的尊貴的顏色的戰甲,腰間插著一把金黃色的寶劍,寬闊的肩後披著月白色的披風,頭上戴著杏黃色的盔帽,一張俊臉肅然著神色。
徒步氣宇軒昂地走到戰馬旁,接過小兵遞過來的馬韁,翻身騎上墨色的戰馬,高揚著手臂,披風也瞬時迎風飄動。
“出發!”元煦動用著內息,朗聲道。
一聲令下,帶著長長的整齊的軍隊,元煦手持馬韁,領在軍隊前沿,三十萬的鐵騎,邁著沉重的步伐浩浩湯湯地朝著三十裏外的定北城行進。
三十裏路,按照元軍鐵騎的急行速度,也不過消耗了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
定北城前。
元煦騎著戰馬,抬頭看著緊閉著城門的定北城,城外護城河上的吊橋早已放下,平穩地連接著城外與定北城的水路,而此刻的定北城卻顯得荒涼之極,偌大的城牆之上空無一人,更不要談論那些原本站著筆直地守衛在城牆口的士兵們。
這是在作何?
元煦蹙著眉頭看著如此荒涼的定北城,心中不免打鼓,這楚汐顏究竟是在玩什麼把戲?這麼大的城難道都空了不成?
就在元煦不知所措之際,原本緊閉的定北城門突然間打開了,厚重的城門緩緩地打開,透過城門口往裏望去,更是一副蕭條荒涼之態,大街之上沒有任何人影,微風拂過,隻有幾片泛黃的樹葉卷過,盡顯蒼涼之景。
在卷卷的煙沙中,漸漸清明的是,城門口正中間站著一位絕美的女子,一襲單薄的藍裙著身,負著手,就那麼施施然地站在那裏,雖孤立卻有著別樣的風華。
“楚汐顏!”元煦眯起眼看清了哪個身影是何人之後,方才咬牙切齒地開口喊道,當初初見楚汐顏時或許被她的風華和美貌所吸引,想過迎娶,但是此刻,被楚汐顏整得身心俱疲的元煦恨不得提刀砍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元太子殿下,好久不見了,近來如何啊?”楚汐顏勾著唇,笑臉如畫地開口,似乎忘記了這幾日她對人家非人的折磨,甚至隨意地向其問好。
“本太子很好!”元煦壓著怒氣回應道,隨即看到定北城的狀況再想起自己率領三十萬大軍,一時間又傲氣地開口:“公主這般是要投降嗎?若是,本太子看你我交情上倒也可考慮考慮。”
“咦,元太子怎的這般蠢,你覺得本宮會投降嗎?”楚汐顏毫不客氣地諷刺著元煦,流轉的水眸沒有絲毫掩飾地一臉嫌棄地看著元煦,仿佛在說你怎麼真的這麼蠢。
“你!”元煦被楚汐顏這樣的話氣得差點吐血,“難不成公主是要以一人之力對抗本太子的三十萬大軍。”
“嗬。”楚汐顏輕笑了一聲,絕美的容顏上綻放著奪人心魄的笑意,刹那時,天地失了芳華,整個粗曠的戰場上獨留下那女子的風華絕代。
隻是下一刻,這女子又毫不客氣地甩了一個白眼給呆愣著的元煦,紅唇輕啟,又是那樣的諷刺,“本宮可不像元太子這般蠢,自然有幫手。”
說罷,在元煦鐵青的臉色下,城牆之上揚起了一曲悠揚的聲調,曲子帶著延綿不絕的氣息,如泣如訴,令人不自覺地想到悲傷之事,心頭迎上一股自我厭棄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