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人本就如此,我又何須擔憂其他呢。
祁雲初看著這一大早就膩膩歪歪的兩人,不滿地撇撇嘴,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些什麼,畢竟在這個溫馨的時候,還是不要做破壞者的比較好。
午時。
城外歇雨亭。
萬裏無雲的天際,泛著淡藍色的色彩,午後的陽光並不是很刺眼,倒是顯得幾分慵懶的溫熱。
蘇淺白騎著一匹棕紅色的駿馬,手裏握著馬韁,悠閑地坐在馬兒上,隨著馬兒的慢慢行走而動。
歇雨亭是距離定北城七裏左右的官道上的一座小小的涼亭,原本的作用就是供來往的商人路人們休憩的地方,後來因著邊疆梅雨季節多是采納貨物的時候,那時又是陰雨連綿,故而這休憩的小亭子也變成了避雨的亭子。
早在祁昭帝時期,就有一位大才子路經定北城,因避雨而進了這休憩的小亭,看著亭外綿延不斷的細雨飄零,才子詩性大發,提筆為這亭子取了個雅名:歇雨亭。美為其名,便是此亭中細雨歇停。
穿過長長的官道,避開道路兩側旺盛的樹葉遮擋後,一座年代久遠,有著曆史滄桑的亭子映入了人眼。
亭子的全身皆是以石材雕琢而成,構造極為簡單,沒有錯彩鏤金、精細華麗的外表,以簡單的六角攢尖為頂,六根堅實厚重的石柱為支撐構成一座石涼亭,表達著一種粗獷的風貌。
而涼亭的前方一側,負手而立著一位身姿卓越的男子。
從背影看去,身材有些削瘦卻挺直著背脊,肩上披著一件雪白的披風,披風的背後用金絲繡著一幅“騰飛”的蟒圖,無形中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尊貴。
再往上看去,披肩的墨色長發,柔順而亮麗,頭上戴著紫金色的頭冠,將墨發高高束起,一絲不苟。
似乎聽到了身後來人的聲音,男子才緩緩地轉過身來,一張溫潤細膩的臉龐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眉眼處有著說不盡的欣喜,披風下是一襲繡著四爪金蟒的暗紫色華服著身。
遠遠望去,那人身著一襲墨色長衫,頭束墨藍色的頭冠,與白衣少年時的出塵之氣有所不同的是,墨色長衫的他顯得更加得氣宇軒昂,甚至平添了幾分邪魅之氣。
“元二皇子。”靠近涼亭之後,蘇淺白騎在馬背上,看著涼亭中轉身麵向自己的男子,淡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蘇兄可是要這般與熙相談。”元熙聽出了蘇淺白語氣中的疏離,雖然滿腔的欣喜被冷凍,但是也不妨礙她靠近蘇淺白。
聽著元熙的話,蘇淺白蹙了一下眉,沒想透元熙究竟是有何目的,但是最終還是選擇翻身下馬,理了理今早汐兒為他精心挑選的衣袍,便重新踏步上前。
元熙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蘇淺白,才驚覺到這人右眼角處那道長長的疤痕,心中頓時怒氣橫生,明知道緣由卻還是忍不住地開口質問道:“蘇兄的傷口來自何處?”
麵對元熙的質問,蘇淺白沒有絲毫的動容,連目光都沒有改變,淡淡地開口:“與你無關。”
聽著蘇淺白的回答,元熙心中就像堵塞了呼吸道一般難以呼吸,握緊了背在身後的手,胸口起伏了幾下呼吸才重新開口:“蘇兄,乃是蕭神醫之徒,緣何不醫治臉上的傷口,可是缺些藥物,若有需求,熙自當竭盡全力。”
蘇淺白定定地看著元熙,聽著他的長篇大論,久久不語,直到將對方看得有些羞澀地避開視線,才不冷不熱地開口:“若是元二皇子無事,那我便離去了。”
驀然間,元熙原本有些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緩緩地將視線落到自己麵前,這人引動自己心緒的男子,有些艱難地開口:“蘇兄,何以至此冷漠,你我不是朋友嘛?熙一直感謝著蘇兄相贈於母妃的雪芙丹,很想將蘇兄引為知己。”
“相贈雪芙丹,是為了二皇子的一個重於泰山的承諾,至於知己,元二皇子莫是忘了我乃大楚的駙馬。”蘇淺白沒有任何的猶豫,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元熙心底最後幾分的期望。
即便不能走進你的心,可我還是願意引你為知己。
可是為何你就連這樣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呢?
元熙心痛地閉上了眼,掙紮了幾分,終是抬起了右臂,揮下右臂的一瞬間,風起氣動,亭外瞬間圍滿了數十名提著大刀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