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花瓣,就像我們之間的感情一樣,已然有些殘破,但是卻仍舊還是倔強的存在著,可是,真的是如此嗎?我真的還有資格嗎?
“明白了一些嗎?”身後又想起了嘲諷和調侃的聲音。
楚汐顏沒有回頭也知道,那人便是祁雲初,沒有說話,沒有理會,楚汐顏靜靜地的仰著頭,看著那朵殘敗的嫣紅,搖曳中幾次險些飄落,卻一次又一次直直地堅持著。
“嗬。”祁雲初好笑地單手支著下巴,看著一直在掙紮的某人,何苦呢?
祁雲初袖手一揚,飛身而下,揚出的雪白的綢緞,纏住了楚汐顏纖細的腰肢,帶動著她跟著自己的身形遠去。
十裏坡深處的石魔森林,處處透著詭異,十餘丈高的蒼天大樹,望不見的頂端枝葉繁茂,幾乎掩住了所有的光線,僅有幾縷偶然幸運的透過樹葉的縫隙間折射進來,在潮濕泥濘的地上形成一個個光圈。
而每隔著幾棵禿底光滑的樹幹下擺著四方的石塊,石塊四麵切的整齊錚亮,擺放著的角度看似淩亂卻有著整齊的方式。
楚汐顏跟著祁雲初看似淩亂卻有著異樣步伐的輕功腳步,看著從城外的十裏坡,深入內部的樹林,再往內,竟是更為詭異的森林,似乎名叫石魔森林。
看著這樣布滿著陰森的場景,楚汐顏的眸光帶著訝異和思慮,她這是要帶我去哪裏?暗祁內部嗎?
很快的,灰暗的森林前方有著一束光口,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光亮也越來越明顯。
突然間,楚汐顏的整個視野都被放亮了,一下子無法從灰暗到光亮的過程中適應過來。
楚汐顏眯起眼來,用手背擋在自己的雙眼,等過了許久,楚汐顏才緩緩地放下手,顫抖了幾下眼簾,隨即濃密的睫毛慢慢地掀起,睜開了雙眸,卻被眼前所看到的驚訝了、震驚了。
祁雲初收回來纏在楚汐顏腰間上的緞帶,和楚汐顏一起站在高台之上,看著偌大的穀底憑空出現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城牆上掛著一塊燙金著“暗城”的門匾。
這就是暗城,是暗祁的容身之處嗎?楚汐顏驚駭地看著這座城池,這樣一座離楚都城外不到十裏的城池,若是,若是暗祁要攻打楚都,那麼大楚何以安穩至今。
“暗祁是一支擁有三萬人的軍隊,拿下楚都並不是虛無縹緲之事。”祁雲初的薄唇上揚,看著這座暗城,有著無限的驕傲,卻也有著無限的愁緒,自己走到這一步,雙手都是沾滿了血腥的,不然何以從暗祁的殺手中脫穎而出,成為暗祁之主。
三萬人!
楚汐顏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著祁雲初,三萬人的軍隊,楚都的禦林軍也不過一萬,若是攻陷楚都,那駐紮在百裏之外的定北軍,根本就是救援不及的。
祁雲初沒有去在意楚汐顏的震驚,這本就是意料之中,身為大楚的公主,當得知有這樣一個巨大的威脅正時時刻刻都威脅著楚都的時候,怎還會平靜下來。
“但是,這些都是你的。”祁雲初的下一句,卻讓楚汐顏更加的錯愕。
祁雲初瞟了一眼插在楚汐顏腰間的璃蕭,繼而道:“璃蕭就相當於軍隊的虎符一般,可以調動所有的暗祁之兵,隻要你用其吹動浮生若夢。”
楚汐顏瞳孔緊縮,掏出腰間的璃蕭,細細地撫摸著上麵的紋路,就好似,這樣的精致的紋路是那人一般。
蘇淺白,我何德何能,令你待我如此。
“想看看他嗎?”祁雲初瞟了一眼仍處於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的楚汐顏,直接一把扯過她的手臂,足尖一點,飛身進了暗城。
古樸的房門外,祁雲初放下楚汐顏,看著有些顫抖著身子的楚汐顏,歎了口氣,“他還沒有醒,蕭叔叔說這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願念。”
蘇——淺——白。
“這是你的東西。”祁雲初掏出懷裏的錦袋,那個曾經雪白的錦袋,此刻上麵粘著點點的血絲,原本嫣紅的血如今已化作深紅,深入骨髓般刻印在錦袋的表麵。
楚汐顏接過錦袋,看著上麵的血,是那口心頭血嗎?還是混著蘇淺白那日的傷口流出的血液。
不論是哪個,都是那日的悲情,這樣深刻的印在上麵,是在曾經的濃情蜜意中帶著悲涼的情意嗎?
“你自己進去吧。”說吧,祁雲初便離開了,留下楚汐顏一人麵對著關閉的房門。
透著古樸氣息的房門緊閉著,帶著滄桑的歲月之感,好似那人曾經緊閉的心房一般,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打開。
可是,打開了,我卻又好像自己將它關上了。
楚汐顏苦澀的笑著,一手覆上門麵,“嘎吱”一聲,輕輕地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