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顏不動聲色看著站著的嚴紹緩緩的說道:“嚴大人,宜城你打算如何?”語氣不急不緩,聽不出任何情緒。
“回公主,此次疫情來勢洶洶,已經在全城蔓延開,全城幾乎一半的人染上疫情。全城的大夫都在竭盡全力配藥。”嚴紹麵情深痛的說道,作為一城的知州,麵對百姓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十分的令人心痛。嚴紹是個心善的好官,但卻是個迂腐的讀書人,自是不信那些年輕大夫大膽的做法,所以在此次宜城疫情上麵不免有些遲鈍。
“嚴大人,你可知大楚所需的是創想而不是墨守成規,麵對如此嚴峻的疫情卻不願意適用新的方法,實在是迂腐。傳令下去,將宜城行宮騰出,把所有患病的百姓安排進去,換掉其所用之物,用大火燒掉,每日所用之物均用滾水燙之。”
即使不在宜城,但是身為楚始帝所看重的安陽公主,楚汐顏自然是不會讓人失望,所以對於安陽的一切她也是了如指掌,就連那個對付疫情的方法她也指教過蘇淺白方才放心,可是令她沒有料到的這個宜城知州如此迂腐,而宜城的疫情也是愈演愈烈,無奈之下,楚汐顏才趕來宜城親自坐鎮。
“臣、遵旨。”嚴紹老臉一紅,實在覺得是丟臉,被公主如此教訓,剛才公主的說法已經有人提過,隻是自己一下便否決了,畢竟這聞所未聞的做法自己也不願相信那個年輕的大夫所言。可是現在公主在這裏作主哪還輪到自己指揮,而且宜城現在變成這個樣子自己的責任也推脫不了,隻希望此次的疫情能盡快過去。嚴紹有些逃脫般便退了下去,這個公主果然不一般,還未到宜城便對宜城的一切掌握清楚,現下自己也是被指責的一無是處啊。
“芷兒,父皇有回複嘛?”楚汐顏深深的皺了一下眉,在離開無憂穀之後,楚汐顏便飛鴿給楚皇說蕭神醫失蹤,而自己也請旨要求禦醫來宜城。
“聖上回複說幾日後便會派人來。”
“派人?可知派的是何人?”
“聖上未言。”
“未言?”楚汐顏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打著,她不解,父皇既然要派人來,那為何又不說是誰呢?而且此次的下旨著實令自己有些思索不透,如今修兒已經十二,早就可以為太子之路鋪設了,可卻讓自己來宜城,她可不認為父皇是在心疼修兒年幼,作為皇室子弟,父皇自小對我們二人的要求尤其是高。按道理現在應該是給修兒立威的時候,那究竟是為何呢?楚汐顏不由的托著腮沉思起來。
芷兒見狀便自行站在一旁。
“劉叔,快點派人把外麵的東西搬進來。”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楚汐顏不滿有人公然的打斷她的思緒。
楚汐顏看了一眼前方踏步走進年輕男子,一襲青色的錦袍,臉上帶著些風塵,頗為清秀的臉上卻帶著些呆楞,傻傻的盯著自己。
楚汐顏麵無表情的端坐在上位,渾身散發的是一種不可直視的尊貴,對上男子的眼冷冷的掃視了一下。
年輕男子被這樣的氣勢嚇得渾身激靈了一下,才發覺自己剛才那種行為有些不妥,有些尷尬的拱手賠禮:“寒之多有冒犯,還、”
嚴寒之還沒有開口說完,後麵的嚴府管家劉叔才急匆匆的趕來看到端坐著的楚汐顏嚇得跪下喊道:“奴才參見安陽公主殿下。”
安陽公主!嚴寒之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汐顏那一臉淡然的模樣,才後知後覺的跪下來,喊道:“寒之見過公主殿下。”
“起身吧。”楚汐顏沒有計較嚴寒之剛才無禮的行為,對上嚴寒之的清澈的眼眸篤定的問道:“你可是嚴紹之子?”
在暗衛的調查之中,自然包過嚴紹自身的一切,嚴紹僅有一子,弱冠之齡,舉人出身,也算是年少有為,在宜城百姓中口碑頗好。
“回公主,寒之正是。”嚴寒之收起了方才的慌亂,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容,配上清俊的外貌倒也是一翩翩君子。
“方才喧鬧什麼?”楚汐顏沒有理會嚴寒之那溫和的笑容。
“回公主,是寒之剛從朔城回來,尋回大量藥材應對此次宜城的疫情,所以不免有些激動衝突了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無妨,嚴公子也是為了宜城百姓。本宮乏了,嚴公子無事先退下吧。”說罷,楚汐顏便起身離開了。
嚴寒之直愣愣的看著楚汐顏離開的身影,手不由的撫上自己的心口,撲通、撲通,原來這就是怦然心動的感覺嘛?嚴寒之癡癡的望著那人離去的方向,盡管是那人是鏡中花,水中月,不可褻瀆,但是卻仍願意飛蛾撲火。
劉叔看著自家少爺那副模樣,頓時覺得不妙,這少爺不會是看上公主了吧。這實在是太亂來了,劉叔隻覺得心中有些忐忑,少爺要你自求多福吧,這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