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嬌哭倒在丈夫懷裏:“浩天,我們不能讓她死。”
林浩天緊緊抱著妻子,眼裏也泛起了淚光:“她隻是絕食,又不是絕症,一定會有辦法的。”
王鳳嬌穩定了下情緒,開門走了進去,因為怕嚇到玄月她不敢靠得太前,在離床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站了下來。
看到林玄月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強忍住心酸輕柔的對著她說道:“孩子,我的好孩子,爸爸媽媽來接你回家了。”
爸爸媽媽?林玄月茫然的抬起頭看向來人。無論來的人是誰,絕對不是自己的爸爸媽媽。這一點她很確定,因為她是因為她的爸爸媽媽喪生火海沒人照顧才被送到孤兒院的。
眼前的夫婦穿著名貴的服飾,麵色有些灰暗,看起來很疲憊。林玄月眨了下眼睛,他們給她的感覺有點熟悉,但是她的記憶裏似乎根本沒有和這兩個人接觸過。更讓她不明白的是他們看著她的眼神不隻是哀傷,還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看到她在打量他們,林浩天和王鳳嬌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卻沒想這讓林玄月緊張了起來,抱緊懷裏的相框往後縮了縮。她沒有移開眼睛,隻是眼神裏充滿了慌亂,像隻受傷的小鹿。
王鳳嬌看著她令人心疼的神情,忍住快要溢出的眼淚,顫抖著手指了指被她緊緊抱在懷裏的照片,“這是你的哥哥,我是他的媽媽。你是哥哥最疼愛的妹妹,也會是媽媽最疼愛的女兒。”
哥哥?林玄月的眼神閃過一絲亮光。歪頭看向王鳳嬌,張了張嘴,機械的發出一個沙啞灰暗的聲音,“媽媽?”
林浩天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抱住激動的發不出聲音的妻子,“我是哥哥的爸爸,也會是你的爸爸。”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但是由於太過緊張聲音還是有點急切。
“爸爸?”林玄月機械的將目光調向他。
“對!爸爸。”
林玄月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照片,再抬頭看看一臉激動的夫婦,神情茫然的搖了搖頭,“玄月不能做爸爸媽媽的女兒,是玄月害死了哥哥。”
王鳳嬌捧住林玄月的頭,“哥哥的死是意外,和玄月沒有關係。”
林玄月聞言立刻滿臉慌亂的往後躲,邊搖頭邊大喊,“有關係的。如果我沒有叫哥哥回來陪我去孤兒院做這期的義工,他不會去趕那趟船。沒有坐那趟船,他就不會遇上沉船事故。是我,是我害死了哥哥。”
王鳳嬌一把摟過她,“不是這樣的,哥哥的死和玄月沒有任何關係。”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等她身體有放鬆的跡象才繼續緩緩說道,“玄月忘了嗎?哥哥最喜歡看到玄月開心的模樣,看到玄月哭會很難過。”說著,進了門就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忍不出湧了出來。
王鳳嬌的話如一聲驚雷在林玄月腦海裏炸開,她得知噩耗後一直混沌的腦子終於有了絲清明。感覺有些冰涼的液體滑進自己的衣領,她慢慢伸出雙臂回摟著王鳳嬌,“媽媽不哭。媽媽哭,哥哥更會很難過。”
“媽媽不哭!媽媽不哭!”王鳳嬌緊摟著林玄月不斷重複著,卻淚如雨下。
耳邊的哽咽聲讓林玄月徹底清醒了過來。抱著自己的人是哥哥的媽媽,站在一旁一臉激動的看著她們的人是哥哥的爸爸。看著他們斑白的雙鬢,她突然覺得自己太自私了。隻顧著逃避失去哥哥的事實,一點沒想過失去哥哥的他們將會受到怎樣的打擊,還要他們來安慰自己。
用力抱住還十分激動的王鳳嬌,林玄月硬扯出一抹微笑,“對不起,讓你們看到我這個樣子。”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但是已經多了幾分生氣。
林浩天看到她的目光已經恢複了清明,一直緊張的心略略放鬆了點,“玄月,跟爸爸媽媽回家吧?”
“嗯!”玄月看著他們重重的點了下頭。
林浩天立刻一臉欣喜的將玄月打橫抱來,雖然他身體一直都很好,但受喪子之痛的影響變得有些虛弱,這套動作做起來一點不輕鬆。故作無事的皺了皺眉,“輕的都跟羽毛似地。老婆,回家得給咱家寶貝好好補補,”
看到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王鳳嬌緊張的扶住他的胳膊,“你可小心點,要把咱家寶貝摔了,我和你沒完。”
將林玄月放到護士推來的輪椅上,夫妻倆一起推著輪椅走出了大樓。他們的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淺笑,目光落到林玄月身上時充滿了寵溺和堅定,還有希望。
從地麵的反光中看到他們兩夫妻的神情,林玄月微垂下眼皮:哥哥,我會替你好好孝順爸爸媽媽。但這份寵愛我可以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