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之中一片殘破,風刃從遠方飄過,遠處的石山依舊是暗淡的紅色。
吳越站在空曠的神國之中,想了一會兒,覺得還是先把夢魘苦海中的,其餘五種負麵情緒剔除再說,畢竟現在身體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治愈,情緒剔除之後,他打算接著將魂猿內丹的神魂全部吸收。
這會兒他已經不再考慮什麼危險因素了,首先有了剔除痛苦情緒的經驗,其次畏手畏腳永遠也走出那一步,因此心中有了自信和勇氣,就不怕做不到那一步。
藥農宗的桃花落了又開,這本是一個迷人的季節,然而許多人都高興不起來,整整一年已經過去了而吳越依舊沒有醒過來,心聖醫他們想不通的是,明明吳越的身體現在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甚至心髒都在七彩蘊心丹的治愈下變得玲瓏剔透起來,和上古記載的玲瓏心非常相似,可以說現在吳越的這顆心髒比真皇的心髒都不遑多讓。
心聖醫和藥先生他們都不得不懷疑自己,在醫治的某一個過程之中是不是出來差錯。他們也想到過是不是吳越神魂的問題,但一個玄境二品的人不可能修煉出神國來,不到真王階段不可能修出神國來啊!即便他打破常理修出神國,以自己的修為怎麼看不出神國的所在呢?
諸多的疑惑纏繞在他們心間,越是想弄明白就疑惑越多,難道這小子就是為了違背修真真理而存在的嗎?
雖有許多不解,但也弄不清楚,眾人隻好隔三差五來藥先生的院子,看看那躺在藤椅上如同嬰兒入睡般的吳越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來的人越少,時間也越長起來,藥先生卻心生愧疚,畢竟吳田他們眼中那種期盼的眼光似乎老是在自己控訴著什麼。
但藥農宗久居噬魂森林之中,丹藥和靈草對他們來說隻是教學的工具而已,內部人的消耗根本趕不上煉丹的速度,或許是處於補償的心裏,藥農宗對吳田他們從不吝嗇在外界看來非常寶貴的丹藥,藥先生甚至讓竹歡教吳田他們煉丹。
而其中對丹道極有天賦的吳拓,藥先生更是親自帶在身邊教其煉丹。
一年的時間裏,吳府的眾人都已經突破到了法境一品階段,但這種飛速的修為增長就像錦衣夜行一樣,早就沒了當初突破時的喜悅了,而吳拓也不負眾望在短短的一年裏成為了四品煉丹師,三品丹藥師在雪龍王州已經可以成為各大勢力的座上賓了。
月色從藥農宗後麵的高山上照耀下來,散滿整個院落,在月色之中的桃花像天際的彩雲一般絢爛,清風徐徐而來,適宜的溫度適宜睡覺,周遭安靜靜偶爾有幾聲蟲鳴,桃樹下的藤椅上一襲白色的袍子裏麵吳越正安詳的睡著覺。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那些蟲兒叫的膩煩了又或者是累了終於不再發出聲響,整個世界好像陷入了真空般的安靜,除了吳越綿長的呼吸聲和清風撫過桃花的聲音,某一刻吳越睜開眼睛,星光和桃花一齊湧入他的眼睛,他有些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睛。
從桃樹下看去,天空好像一片被星光點綴的暗藍色大海,而那桃花就像一頁頁扁舟,清風徐來就在大海上起伏,仿佛要去往遠方一樣...
他出神的望著整個星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往事如風吹過他的腦海之中,當他寧靜下來欣賞星空的時候,他才覺得夢魘苦海是一場夢,當下其實是一種心態的轉變而已,所謂痛苦、憤怒、悲傷、恐懼、絕望、厭世不過是繁花而已,隨著生命的離去終將消失,隻有那亙古的星辰是永恒的。
男人隻有兩種情況之下是最迷人的時候,一是仰望星空的時候,一是低頭思索的時候。
月色下的吳越已然心神全部沉侵在那片迷人的星空之中,那些星辰運行的軌跡是如此合理,吳越心底想著如果自己作為一顆星辰運行在天空之上,隻怕自己覺得身處任何地方,都是多餘而不適的,更別說在軌跡中移動了。
他的嘴角露出笑容,那笑容來得自然仿佛本就該在嘴角一般。
身旁的心聖醫和藥先生靜默不語,吳越顯然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兩人也忍不住朝星空看去,隻是那星空存在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你無法去發現它的美,去發現它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