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呢?
他沒有細想,也不容許自己細想。
這時,他身前那扇厚重的奢侈的純金絲楠木製成的並且是用了鎦金扶手的門,緩緩的打開。
他還沒走進去,就看到柯洛月端坐在主席的位置上,麵色沉靜如水的坐在那裏,眼神微淡的落在他的身上,麵目戴著最堅硬的麵具。
見他向自己走過來,柯洛月和他的目光膠著在了一起,她迎上了他的目光,細白的頸子挺得極直,深深的探究的眼神,看著他,深如淵底的目光,他什麼也看不見。
蘇世倫就在她這樣讓他感覺太是陌生,而且讓他冷了心的目光裏走到了她的辦公桌前。
“你找我?”
“是。”
柯洛月竟然端著架子,隻簡單的應了一聲後,打開電話對講,對外麵的秘書說。
“請蘇先生進來吧。”
她的短發遮擋住了她的唇角,讓他看不見她此時的情緒,蘇世倫隻能站在那裏,看著她戴著一張麵具似的麵對自己。
他難受,異常的難受讓他真的有如哽在喉的感覺,與其這樣冰冷的無視,他更想要以前那個在他的懷裏,肆意的氣他的女孩。
明知道,她已經長大,可是,他和她卻變得陌生!
蘇月走進來,也站到了柯洛月的麵前。
“世倫,蘇月是我讓人力資源部特別招進來的職員,我讓他就任銷售部的副經理,其它的幾個經理我都打過招呼了,現在通知你一聲。”
她的一聲,世倫,讓蘇世倫和蘇月都一驚。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用一種極異樣的甚至於是不能置信的視線看著她。
隻不過蘇月的目光裏多了一分摻雜著的是驚訝,蘇世倫的目光則冷的猶如冰山撲麵襲來的刀一樣的冷風。
柯洛月起身,迎著他的目光,她溫婉一笑。
“我不會再幹涉你在公司其它的用人人選,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今天穿了一雙七寸高的高眼鞋,以至於她站起來的時候,甚至可以和他平視目光。
蘇世倫深深的看著柯洛月,一言不發的盯著她。
柯洛月見他這樣,像是無意的問了句。
“怎麼,你還有事要說嗎?”
“沒有。”
蘇世倫極簡單的精短的連同他說話的語氣都收得很急的停了下來。
“那好,十點半的會上見,希望,以後我和你,合作愉快。”
柯洛月右手在蘇世倫膠著在她的身上的視線裏抬了起來,手上的珠串晃動了一下,發出一絲細響,碰撞在了一起。
他沉默,垂在身側的手也並沒有動一下,堅如磐石般固定在他的身體的側麵。
她這是要做什麼?
蘇世倫不動聲色的看著柯洛月。
柯洛月看著眼神複雜的蘇世倫,她用腳趾死死的摳向了地麵,提醒她自己,此時該有什麼樣的情緒。
她的右手固定在那裏,不動不搖。
直到蘇世倫忽的在她的麵前轉過身,然後快步的走出她的辦公室,柯洛月才長出了一口氣,癱軟了的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上。
“你這又是何苦?”
柯洛月神情寞然的聽蘇月對她說這句話,她心裏麵的苦,像是所有的人都懂,可是,又偏偏沒有人能撫慰。
蘇月繞過柯洛月那張三米長的弧形紅木辦公桌,拿起她手邊的水杯,遞到了她的麵前。
他就是有再多的情緒,也不能表達出來,隻能為她端著水,送到她手邊,對她說。
“喝一口水吧。”
“你先出去吧。”
柯洛月這時候沒有力氣再應付任何的事情,剛才的那一幕,隻有她自己才明白,她贏得有多麼的疼。
“好,我知道了。”
蘇月說話的時候,語氣裏都帶著歎息,悠長的撥弄著柯洛月的情緒。她撫著自己的額頭,閉上了眼,所以,她並沒有看到蘇月此時已經脫下了他手上的珠串,放在她的辦公桌上。
柯洛月這時候誰也不想見。她聽到蘇月的腳步聲像是已經到了門口。
她緊緊的閉著自己的眼睛,她的手仍抵著自己的頭,用力的並且認真仔細的思考下一場戲的每一步和每一個她要讓蘇世倫看到的眼神。
因為,就在剛剛,她發現,即便是她在心裏演習過了一千回,可是,當她麵對蘇世倫的時候,即使是對他敷衍的笑,她都做不到。
她不知道。蘇世倫究竟要的是什麼?
也不明白,為什麼,她像是感覺自己根本就人來沒有看透過蘇世倫到底要的是什麼?
他讓她變得猶疑,傅一對她說,蘇世倫已經在外麵有了自己的公司,規模雖不算大,但是那卻是完完全全的和柯氏沒有任何的瓜葛的一間公司。
他要走!
柯洛月隻能給自己這個答案,可是,明明她不相信,卻又不敢問!
她在心裏苦苦的問她自己這些不明白的問題,一遍一遍糾結在一起,沉重的壓在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