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嫿恭謹的態度,老夫人心裏很是滿意,聞言頷首:“你是長姐又是嫡出,自己看著辦就是。”
“那委屈四妹妹在祠堂呆幾日了,祖母您看這樣行麼?”
“桂嬤嬤,就這麼吩咐下去吧。”說是讓蘇嫿看著辦,見她仍舊過問自己的意思,老夫人非但沒有不耐煩,臉上反而閃過一絲滿意。
看老夫人的架勢蘇悅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的懲罰是絕對逃不了的,失魂落魄的被老夫人的貼身嬤嬤找人帶了下去。
見著女兒被人架出去郭姨娘傻眼了,本來還想事後讓老爺把女兒放出來,結果老夫人插了一腳事情就沒那麼容易了,回過神來郭姨娘跪下拚命求情:“妾身知道錯了,祠堂地處偏僻容易寒涼,四小姐一個姑娘家身子嬌弱怎麼待的下去,老夫人大小姐念她年幼饒了她吧。”
蘇嫿端了杯剛沏好的茶,漫不經心地用茶蓋拂去裏麵的茶末,“郭姨娘,四妹妹再有幾個月便及笄了,現在管教還來得及,若是日後嫁了出去行事作風還是如此,不光妹妹受苦相府也跟著無光。而且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妹妹的婚事怕是得離了盛京了。”
明白蘇嫿言外之意的郭姨娘不敢再出聲求情,老老實實地在一旁跪著,隻是美目裏不時有厲色劃過,長袖下的纖手死死扣住掌心滲出血跡。
眼見著向來有些驕縱的郭姨娘母女兩不過片刻中的功夫就被蘇嫿弄成如今這種境況,站在花廳中的柳姨娘母女並蘇怡都有點唏噓。
掃了眼還站著的三人蘇嫿放下手中的茶盞,淡笑:“柳姨娘,二妹妹,三妹妹,你們這是等著我給你們行禮麼?”
三人麵色一僵,掩下心裏的不情願乖乖施禮,“見過大小姐(大姐姐)。”
“起吧。”
和老太太聊了一會眼見她有些乏了,蘇嫿這才行禮告退往自己的明夏園走去。
在安逸堂裏不過待了半個多時辰,出來的時候青玉卻滿臉輕鬆無聲的大大喘了口氣,蘇嫿不注意瞄見對小丫頭誇張的舉動覺著好笑的緊。
主仆二人跟著一個小丫頭行至明夏園,剛到院門口裏麵就衝出來了一群婢女齊齊向蘇嫿行禮,“奴婢們見過大小姐。”
蘇嫿隨意打量了會,淡淡道:“起吧,我乏了,你們先下去吧。”
一眾婢女乖巧地應聲下去做自己的夥計,隻留下兩個姿容上等的丫鬟走了上來淺淺施了一禮。一個綠裙女婢年約十五六看上去比較好動,另一個橙裙女婢稍大一些看上去比較沉穩。
綠衣女婢:“奴婢碧煙。”
橙衣女婢:“奴婢秋意。”
稍顯活潑的碧煙笑眯眯道:“奴婢和秋意姐姐伺候小姐休憩吧。”
“不用了,都下去吧。”蘇嫿揮了揮手,兩個婢女互相看了眼對方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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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坐在書桌前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手中的密折,一個藏青色的身影快速出現在書房內恭謹稟報:“主子,那人查到那附近了,那姑娘?”
白衣男子拿著朱筆不是在密折上批示幾句,聞言輕笑:“人家都說是自保而已了,不就是與我無關麼。”
藏青色身影頓了頓,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想了想開口道:“主子,那姑娘進京了。”
“恩?”聞言男子朱筆微頓然後繼續批示,好一會才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詢問。
藏青色護衛緩緩把蘇嫿進京後發生的事都快速說了一遍,連她嗬斥蘇悅的話都沒差一個字。
一邊快速把手邊的一摞子密折批好,一邊聽著護衛講述的事情,等他講的差不多了男子的密折也快批完了。
聽到蘇嫿的一係列動作,男子為最後一本密折做批示,似有若無的感歎:“她倒是真無聊了。”說完低低笑了下,從密折中抬起頭來。
夕陽的霞光撒進書房,鍍上了一層蘊漾迷離的美麗色澤,坐在書桌後的男人月白色雲紋長袍包裹著欣長消瘦的身軀,眉眼隱在霞光下模糊了麵容,隻一雙好看的鳳眸裏華光流轉似斂了萬千星芒。
白暫修長的手輕輕叩擊桌麵,緩緩的從容不迫的一下又一下,在靜謐的書房裏極富節奏。半響男子淺淺笑了下,精致的眉眼瞬間綻放出如玉光芒,那低低的宛若歎息的嗓音勾人心魄。
他坐在那兒逆了霞光卻比霞光更奪目,雖看不見其麵貌,卻隻一眼便讓人為這如玉溫潤的人驚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