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淺勾唇道:“我麼?平素喜歡看藥經。”
“是嗎?我也看書,但不比蘇姐姐悟性高,我便隻是看看《女戒》,《內訓》罷了。”顧水月小聲說道,隻是心中卻不以為然。
她方才跟著陳媚見這蘇侯府無比富麗堂皇,就光瞧著薛氏住的地方,那擺設那裝飾,可比她從小生活的顧府高了不少檔次,不可相提並論。
再看看蘇清淺的衣著,應該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布料瞧起來也是上乘的。她豔羨蘇清淺的生活,也更加堅信陳媚的話,一定要留在蘇侯府。
蘇清淺有的東西,她顧水月也要有!
她們母女曆盡艱辛幾番輾轉來到平京,又進了蘇侯府,斷然沒有離開的道理!
蘇清淺若有所思,“水月妹妹,改日我教人送你些孤本罷,想來你天天看《女戒》,也是無趣。”
顧水月一怔,隨即一種被人輕視的羞辱感湧上心頭。蘇清淺這是在顯擺什麼?送一些孤本送給她?是嗤笑她顧水月窮酸買不起書,比不得她麼?
顧水月敢怒不敢言,隻得忍氣吞聲,故作欣喜道:“如此,多謝蘇姐姐了。”
蘇清淺亦是笑意更深,“顧妹妹客氣了。”
她本來就是打算譏諷膈應顧水月,目的達成了,發自內心的開心。上一世她真心對待顧水月,換來的卻是背叛。這輩子,顧水月休想從自己這得到半點好處。
且說薛氏與陳媚正吃著茶,薛氏聽了陳媚的遭遇,唏噓不已,“媚兒,你夫君去世了,水月還那麼小,你們日後該怎生是好?”
陳媚斂下眉眼,“秀影,我隻願後半生常伴青燈古佛,隻期盼水月得一好歸宿便是了卻我的心願了。”
薛氏聽得心酸極了,握住陳媚的手,目光清明隱約含著淚花,安慰著:“媚兒你放心,水月是你的女兒,那也是我的女兒,我會讓淺兒把她當親妹妹照顧看待的。至於你,就安心住在這,把這當成你的家。”
事實上,陳媚並未客氣,她也有此想法。把蘇侯府當成自己的家,這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倘若她成了蘇侯府的女主人,薛氏現今有的一切可都是她的了!
再說,這蘇侯夫人的位子本就是她的,這些榮華富貴的生活本就是她的!
要不是十幾年前蘇老夫人逼自己,她何苦嫁去博州,淪落至此?
她恨蘇老夫人,恨她棒打鴛鴦,更恨薛氏一副假惺惺同情她的模樣,分明是她搶了自己的蘇侯夫人位子,是她搶了蘇侯。裝什麼姐妹情深!
陳媚的眼光默然微妙起來,閃爍著幽幽的光芒,而薛氏卻沒察覺,隻當她又陷入痛苦的回憶之中,便沒再說什麼,唯恐陳媚傷心落淚。
陳媚母女的到來,注定讓蘇侯府因此不太平!宋姨娘得了消息,皺著眉頭,“薛氏那些打秋風的親友真不少,我們蘇侯府平白無故又要多養兩張嘴。”
“姨娘慎言!”蘇清月踏門而入,但語氣教比以前溫柔多了,迎著宋姨娘不解的神色,蘇清月麵色微凝,解釋道:“姨娘有所不知,我從府中老奴口中得知,那陳氏竟是父親十幾年前的相好。”
“什麼!”宋姨娘蹭的一下拍案而起。
蘇清月麵色不改,繼續道:“似乎是當年祖母用了些手段逼迫兩人分開,後陳媚嫁去博州,兩人一別十幾年。然而這時陳媚帶著女兒找上蘇侯府,這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
聽至最後,宋姨娘已然是咬牙切齒,怒罵,“賤人,兩個狐媚下流胚子。薛氏那個蠢貨,竟然引狼入室!”
林嬤嬤在一旁,陰測測的建議著,“姨娘,老奴倒覺得,您何不先假裝與那陳媚合作,扳倒薛氏,然後再除了陳媚,豈不是一舉兩得?”
蘇清月亦是點頭,“林嬤嬤說的不錯,姨娘,我也正有此意。我認為你可以先假意幫助陳氏接近父親,爾後兩人水到渠成,你們可以合作扳倒薛氏。薛氏一倒,再想除了陳氏那不是小事一樁?”
宋姨娘聽林嬤嬤與蘇清月你一言我一語的,卻是陷入沉默。她雖對蘇侯感情不比以往深,但也不希望他被別的女人完全勾走,這種複雜的情感令她十分糾結。
蘇清月仿佛猜中宋姨娘的心思,“姨娘,我知曉你還惦記著父親,但是姨娘要想清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難得出現個陳媚可以利用,錯過了可就追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