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元堯冷哼了一聲,紫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心中抱著幾分希冀抬眸盯著蕭瀲。
蕭瀲默然歎息一聲,對端敬王妃柔聲道:“母妃,紫書也是一時心切,就饒她一次罷。”
端敬王妃沉吟片刻,隻拿眼瞥了紫書一眼,揮揮手,紫書這才鬆了口氣。幸好郡主為自己求情,不然今日她指不定怎麼死呢,她滿懷欣喜向蕭瀲看去,眼中盛滿感激神色。
魏子敬跪在地上背脊挺的很直,頗有副不屈不撓的正氣。
端敬王妃目光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半晌才道:“既然是場誤會,解開了就好。”
蘇清顏如釋重負,心裏驀然一鬆,忙諂媚道:“王妃娘娘仁慈,小女欽佩不已。”
餘元堯危險的眯眼,卻不冷不熱的插了句,“姑母,侄兒身上的傷難不成就算了嗎?”
說著,他故意將受傷的臉蛋湊到端敬王妃麵前,似乎借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端敬王妃蹙眉,倒是蕭瀲暗地裏握住了她的手,笑著對餘元堯道:“表哥,今日是母妃的宴會,大家和和氣氣多好,再說,我看那位公子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然而這話根本安撫不了餘元堯,他趾高氣揚的走到魏子敬身邊,魏子敬隻瞧見麵前有雙黑底錦靴,還來不及多想,肚腹傳來鑽心的疼痛。
餘元堯還保持著踹人的姿勢,右腿還未收回反而踩在魏子敬的小肚處。他居高臨下的盯著喘著粗氣的魏子敬,目露狠色,“本少爺說過,你等著去死吧!”
魏子敬猝不及防被人踹了一腳還被人踩著不得動彈,這種姿勢十分羞辱。
周圍又都是一眾女眷,更不論端敬王妃還在,他發間沾染著塵土,雙拳握緊。
他心中反複告訴自己,要忍,忍!不能動手,這點屈辱算什麼!等有朝一日他飛黃騰達,定要將餘元堯碎屍萬段,讓他生不如死,讓他後悔今日這般羞辱他!
魏子敬雙眼腥紅,餘元堯卻覺得一陣快意。他就喜歡這種把人踩在腳下,高高在上的感覺。
縱使不服又怎樣?還不是敢怒不敢言?哼!敢得罪自己,就要承擔慘痛的下場。
端敬王妃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便怒斥道:“堯兒你做什麼,還不快住手!本王妃看你是欠收拾!”說著,幾個王府侍衛忙上前拉開魏子敬。
餘元堯不以為然,反而勾唇狂野一笑,他眼中有嗜血的暴虐神色,狂妄道:“姑母,若是在餘府,本少爺早就把他打死了!不過看在今日是姑母的宴會份上,饒他一條狗命!”
他拍拍手,瞥了魏子敬一眼,十足的挑釁。
端敬王妃眉頭蹙得更深,看來她有必要與哥哥談談堯兒了。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得闖出彌天大禍,屆時,他們可沒有人能救得了他。
蕭瀲道:“表哥,你身上的傷還是要及時上藥阿。”
一句話拉回餘元堯的注意,他斟酌了片刻,這才頷首,算是應了蕭瀲的話。雖說這點小傷無妨,但疼啊,還是去處理一下好。
臨走前,他又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魏子敬一眼,惡狠狠的道:“饒他一命也行,但他那一雙手給我剁了。”
語氣十分狠絕並無半分猶豫,想來他已經習以為常,並不覺得半點殘忍,反倒是在場眾貴女們聞之色變。
餘元堯簡直是個惡魔,平白無故要剁人的手,太狠毒了。貴女們眼露害怕,皆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幾步。
心想,以後誰若是嫁給他還不是被折磨死了。
端敬王妃怒不可遏,她不過是念在自家哥哥麵子上才處處忍耐餘元堯幾分,但不代表他可以在端敬王府對她頤指氣使,可以越過她下達命令!她絕不允許有人越俎代庖,更不論餘元堯隻是個外人!
“放肆!”
餘元堯得意的神色僵硬,他十分不解的看著端敬王妃,後者眯眼,語氣凜然,威嚴叢生。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個麵前的女人不僅是他的姑母,更是端敬王府的女主人。
他方才是喧賓奪主了,本末倒置,他後知後覺,忙道:“姑母,侄兒知錯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他倒是個慣會見風使舵的,見苗頭不對連忙走。
端敬王妃便將目光落在魏子敬身上,這人衣著簡樸又很麵生,她目帶審視,然而魏子敬卻依舊不卑不亢的站著,身姿挺拔修長,自有一股儒雅氣質。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端敬王妃笑了笑,“方才堯兒失禮了,還望公子莫怪。”
魏子敬拱手,“王妃娘娘,草民叫魏子敬,湖州人士,方才是草民先傷了餘少爺在先,讓他出氣我也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