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獨立孤舟,前方漫漫無愁,遼闊江麵,一襲悲秋。小舟悠悠飄蕩,泛起波紋泛起廣的胸懷。舟無人劃,顧自前行,男子臉上恬淡,不起波瀾的表情正順應了這寧靜祥和的氣氛。
男子是為天穹過客,被親切的稱為涯中人。此過客非彼過客,而是看破紅塵的超脫之意。過客涯中人,神域幾乎無人不知。
虛空踏碎,淡淡熒光波動,走出一位風塵仆仆的青年,臉上蓄起的胡渣顯露出他幾天來匆忙勞累的生活。青年安然背著包袱,對涯中人恭敬作揖。
涯中人負手微笑,平淡問道:“汝從何來,欲往何處?”
青年頷首回答:“自地中小世界而來,去往南中大世界。”
涯中人麵無表情點頭示意,隨手一揮出現一道門,任青年而去。
許多時候就是這樣,彼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留下不被銘記的痕跡,不留半點遺憾。無奈也罷,感傷也罷,抑或零星淺顯的片段,都緬懷在時光的無限裏。
過客這個職業,一如萬千平平常常的職業,而其中寥落,隻有涯中人最能體會。大多時候,涯中人隻是活在自己的孤獨裏,不被人知的苦痛中。望眼四方天地,綠樹紅花,繾綣流雲,知是白鳥倦歸。
又是虛空踏碎,緩緩走出一位妙齡少女,一襲素白紗裙,淺笑盈盈似乎是她獨有的標誌。
盡管她容顏絕美,足以傾城,但涯中人也隻是顫動了一下就平息下來。涯中人不起波瀾地望向她,不厭其煩地重複那句話:“姑娘何來,欲往何處?”
白裙少女眨了眨眼睛並未說話,眉波中一抹淡淡的微笑,毫不掩飾地看著他,美目中流連幾抹深意。
涯中人似乎得到了答案,便沒再問,坦然接受她的目光。
“這是你一個人的世界嗎?為什麼任何人都要經過你這裏才能去往別的世界呢?”白裙少女對他似是饒有興趣,慢慢轉過頭,看著遠方煙霧繚繞的群山說。
群山在朦朧中此起彼伏,流轉著彩雲。兩人在水麵上對話,一幅能羨煞旁人的美景卻隻能在靜寂中獨自盛開,在溫柔的時光中發酵。
“或許你不了解,這是過客獨有的世界,而我的職業就是過客。隻有我才知道大小世界中各種發生的事情,可以助人免除不必要的危險。”涯中人顯然耐心十足,細心講解,而他內心卻是處於糾結中,一種令雙方都糾結的糾結。
“真的嗎?那麼你的意思是你能預知嘍?”白裙少女腳尖輕輕踮在水麵上,漫不經心地問道,和煦的微風吹揚的裙擺,吹拂她俊俏的臉龐。
“不,算是被剝奪自由的交換吧。我能憑空推演出大小世界走向,也能掌控空間隨意變換位置。”此話一出,涯中人便有些悵然,畢竟那些曾經經曆過的事情放在平淡無味的眼前便是傷害。
白裙少女聽後有些動容,但還是有些玩味說道:“這麼厲害,那你能推演出我的身世嗎?或許能猜測到我的過去吧!”少女轉過身噙著嘴角,期待著他的答案,眼中卻是加以掩飾的柔憐。
這個問題讓涯中人多少有些意外,不過想想確實是在情理之中的。“最近天穹穹主之女走失數日,想必就是你吧?”其實涯中人不必使用神賦技能也可以猜測得出,每天經此中轉往來的人無數,自有人在談話間告訴他。
這個隨口而出的回答白裙少女顯然是不滿意,但還是倔強地咬著牙齒回答:“不錯,除此之外呢?”
“什麼除此之外?聽聞天穹穹主已因為此事大發雷霆,下令天穹各域不惜一切代價極力搜尋,務必在自己所屬範圍內竭盡全力。隻因此你一人,天穹就陷入一片混亂,難道你不準備......”
“薛楊,你混蛋。”
沒等涯中人把話說完,白裙少女就發出氣憤的咆哮聲。隻見涯中人從自己的專注中驚醒,一臉愕然地望向麵前氣鼓鼓隨時都有暴走可能的少女,小心試探說:“姑娘,可是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