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州呢?”
“老爺...老爺他...”
“沒什麼不敢說的,他最多也就醉生夢死。”
丫頭抿唇,明珠本做好的準備,此刻多少掩飾不住眼裏的失望。
“你通知賀州,告訴他,無論如何,這次要拖住賀家的人,倘若,有人敢將手伸進秦州一寸,死也別想與我同寢。”
明珠情緒激動,忍不住咳嗽連天,臉色白得嚇人,丫頭大駭準備上前伺候,明珠強忍著不適,身子靠在扶枕上,指尖陷進棉錦裏。
“不礙事,你且聽我說。天色發白之時,你去趟明家,拿著我的一縷發絲,交給老婦人,明家這次卻不能妄動。”
明珠喘了一口氣,接著道“傅碩你私底下去見,越快越好。”說著,明珠退下來手上的玉鐲“拿這個去見,他自然聽你的,告訴他,十日之內,賀家所有的力量,全部交由秦牧,聽他行動,順便暗地裏衾了畫夫人,等待秦牧的意思。”
丫頭聽著越心驚,這秦州釧州,多少人的命運,都攢在明珠的這番部署裏。
肩上壓著巨石一般,麵無血色地盯著幾米開外的依舊動人心神的女人。
“我不接受失敗,必要萬無一失!”
丫頭被明珠說這話的氣勢,嚇得身子一縮,趕緊領了命出去了。
夜又是寂靜的厲害,沒有一點的波動,如同即將消解的生命。
第二日醒來,元俏沒有見到賀莫年,想起明珠的叮嚀,趕緊喚來傭人問,得知賀莫年去陪著明珠下棋了,心心才放回肚子裏。
得了空隙,她心裏隱隱泛著那些不安,冒了出來,越演越烈,能將元俏吞噬,一瞬間,她沒了主意。
“宋丫...”
元俏嘴裏念念有詞,下意識地撥通了宋丫的電話。
“宋丫,你聽我說!”
元俏抬眼看了一眼門口,壓著聲音道“我之前做了節育手術,現在賀莫年想要孩子,我...”
元俏都帶了哭腔。
宋丫一口氣提在嗓子眼,差點氣得背過去。
“你在哪裏做的?什麼時候?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宋丫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顧不得其他,問題炮仗一樣的接連丟過來,也顧不得元俏的感受。
“在我家那邊,你...你也知道他的性子,做措施根本不可能,那時候那樣的關係,我真的怕有孩子...”
聽元俏戰戰兢兢的說完,吞吞吐吐的也是嚇壞了,她和賀莫年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開始有問題,也怪不得元俏如此,隻是...
“你過兩天,想辦法出來一趟,我陪你去放環。”
“好,到時見我給你電話。”
元俏此時沒有主心骨,宋丫說什麼照聽不誤。
一通電話下來,元俏的身上出了一層的虛汗。
撐著身子起來,梳洗打扮,在過道的時候,被過堂風吹過,元俏的理智才恢複了幾分。
為今之計,決不能讓賀莫年知曉,不知道就當做沒發生過。
揣著心事,元俏再怎麼努力,也做不到自然,更何況明珠和賀莫年一個比一個能揣度人心。
借著身子懶散,元俏便沒有過去給明珠問好,用手機查閱有關放環要注意的事情,對懷孕有沒有副作用,一條條的讀完,元俏的心沉到穀底。
自作孽不可活。
之前做帶環手術的時候,醫生有說過不良反應,諸如小腹腰酸疼,出血,這些都算作正常反應,所以元俏這段時間,身體不適也沒有多想,顯然,她的症狀,已經超出正產範圍,時不時的小腹墜痛,刹那,元俏想起來,她似乎,好久沒來例假了。
元俏徹底慌了,點擊秦州的醫院,在網上谘詢專家。
她正一字一句的給醫生描述她的症狀,賀莫年的聲音傳來,低沉,畫裏,不帶一絲的感情。
“元俏醒來沒有?”
“回先生,太太沒有吩咐過。”
元俏趕緊將手機屏幕鎖上,然後坐在梳妝台上,擠了一點乳液往臉上拍。
賀莫年似乎心情很好,從後麵擁著元俏“身體感覺怎麼樣?”
元俏看著鏡子裏嘴角帶笑的人,瞪一眼不說話,多有幾分嬌嗔。
賀莫年順順元俏的頭發,眼裏的笑更深,整個人的輪廓都柔和了幾分,讓身上的淩厲氣勢削減了不少。
“這東西抹上真有用?”
“沒用,能炒到現在這個價錢,你不是不知道一套上萬的都有。”
“那意思越貴越好?”
按照平時元俏是拍個乳液就結束了,然而看著鏡子裏,脖子上醒目的痕跡,元俏又拿了粉底液,一點點的遮蓋。
賀莫年像是發現新發路一樣,著迷地看著元俏,三下五除二,最後用刷子蘸了一些粉,脖子上的青青紫紫都不見了。
“那該給你換些好的,沒想到這些小東西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