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貞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殺手慣有的警惕性讓她顧不得身體的酸痛,撫著額頭便勉強坐了起來。她用一種偵察性質的目光環顧四周,發現她所處的屋內很簡樸,沒有多餘的擺設,床上的被褥倒是疊得整整齊齊,隻是因為窗戶緊閉所以屋內不見陽光,顯得有些昏暗潮濕。

初步判斷這裏沒有危險因素,她一顆懸著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不過看這裏的格局布置,似乎是古代房屋建築。而且住在這種地方的人,地位絕對不高。

她安靜地思考著,眉頭緊鎖。

“小姐,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快躺下。”一聲清脆的輕斥聲打破了嚴肅的氣氛。白玉貞循聲望去,一個身著淺綠色衣裳的小姑娘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藥。

刺眼的光芒讓白玉貞的眼睛一時間有些不適,她微眯著眸子淡淡地打量著小姑娘。這個人應該是丫鬟,而且攻擊力為零,弱爆表。

丫鬟被她緊緊地盯著,似乎很害怕,語氣略帶驚嚇地說:“小姐啊你莫不是真的被二小姐給撞壞腦袋了吧!奴婢是晴兒,從小服侍您的人啊。”

有著與生俱來的超強記憶力的白玉貞很快就暗暗記住了這個丫鬟晴兒。現在她可以肯定自己穿越了,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前世她是一名極其出色的殺手,接到的每一個任務都能以極短的速度完成。她接到的最後一個任務是最具危險性的,她因此也在戰鬥中被暗器所害而死,一切都是始料不及的。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她淡定地接過晴兒手中的藥碗,毫不猶豫地灌下了所有的藥水,然後對上晴兒的視線,說道:“還有嗎?沒有的話,我想先熟悉環境。”

她之所以這麼聽話,隻不過想盡快恢複身體。剛才從晴兒的話中便知道有人要害死她。那麼她當然要想辦法替這具身體的主人報仇,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才是殺手的必要手段。

晴兒估計已經抓狂了,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小姐完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隻會呆呆傻傻地坐在床上發呆,現在說話不僅利索,連眼神都有十足的威懾力。而且還要熟悉環境是什麼意思?小姐在這裏生活了十六年啊。

主仆兩人都在思考中,完全陷入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可惜不是都教授的世界,畢竟凡人的腦電波跟不上都敏俊的節奏。

這時有一襲豔紅色的身影踏著步子走了進來,直接把她帶來的藥水以足夠大的聲響端在了桌子上,然後昂起頭很是招搖地說:“二小姐讓雲兒來送藥給七小姐,七小姐趕快喝了,奴婢好交代。”

白玉貞知道來者不善,更何況是二小姐的丫鬟。她看著雲兒穿著鮮豔的衣服,再看看自己和晴兒簡陋的衣服,暗歎丫鬟的待遇都勝過主子,果然是因為以前的自己太不受寵。她發誓,要奪回自己本應有的生活。

“我剛剛已經喝過藥了,現在要好好休息。你把你帶來的藥拿回去。”白玉貞絕對不會吃任何由不信任的人帶給她的東西,她知道那些人要麼圖謀不軌,要麼有事相求。

雲兒聽完後卻急了:“叫你喝你就喝,那可是我家小姐的命令,你若不從,我可要強灌了。”

白玉貞不屑地冷笑,沒有武功功底的人根本無法近她的身。

雲兒見她還是一副愛理不搭的樣子,果真要上前去對她采取措施,卻被晴兒攔住:“林雲!你隻是一個奴婢!不要作了違矩的事情,到時候出了事你可擔當不起!”

林雲似乎也覺得自己行為過激,這次收斂了點,但還是不依不饒地走到白玉貞麵前,拿起了碗道:“喝!”

白玉貞沉默。

“喝不喝?!”

白玉貞別開了臉。

“我就不信你不聽話了!”林雲一手推開晴兒,一手拿著碗就要灌入白玉貞的口中。哪知白玉貞卻突然把臉轉過來,右手迅速地將林雲空著的手狠狠地扳倒,再輕巧地奪過她手裏的碗。

“啊啊啊啊────”

白玉貞毫不猶豫地一手將碗裏的藥水潑到了林雲的臉上,而且是藥水是熱的,引得林雲被燙得臉頰紅腫。

“滾出去!”白玉貞低喝,眼裏像是含了千萬塊寒冷的冰淩,沒有怒氣,卻充滿淡漠薄情。

現在事情已經很明了,這藥一定有問題,不過大概是瀉藥一類危害較小的。她可不信二小姐敢明目張膽地毒死她。

林雲哪知道這一向軟弱無能的七小姐怎麼會變得如此張狂,她盯著白玉貞,就像盯著個怪物似的,直到白玉貞那冰冷的眼神望向她,她才尖叫地跑開了。

一旁的晴兒也仿佛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喃喃自語道:“小姐…這是被鬼魂附體了還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