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的鎂光燈仍然交錯。然而音樂卻已經戛然而止。這個足足有兩百平米的大酒吧,安靜的隻有心跳聲。
何小菁沙啞的嗓音,仍然蹦出了三個一模一樣的字,“不知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動你?”低魅的聲音,蒙著一層暗火,冰冷的,像是冬天湖麵的碎冰,寒冷刺骨。
何小菁的身體募得僵硬了,抹著口紅的朱唇卻在似在打架般顫抖。
“我在問你一遍,她到底在哪裏?”
“我……”她想說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接著,就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在這分外安靜的酒店,顯得格外刺耳。
心“咯噔”一沉。
男人的腦中閃過一張清秀素雅的臉龐,於是中指正要扣下扳指,然而記憶中那個寶石般清透的眼睛,卻衝著他折射出令人心碎的幽光,這讓他手下的動作募得挺直。
酒店的門倏忽敞開,夏尹在兩個保鏢的護送之下走了上來。
他揉了揉眼睛,看著地上的女人,要不是接到她打來的求救電話,他都不知道他的媽咪已經不見了。
他覺的這個女人向來聒噪,可是畢竟是媽咪的好朋友,他說什麼都不能讓媽咪的朋友被爹地打成馬蜂窩的。於是扁了扁嘴,快步的走了過去,爾後他又拿出手機,迅速的滑動幾下。
“爹地,你以前在媽咪的手機上安的那個定位,我已經把位置標記了。定位顯示媽咪再新中東街道,我已經派人過去了,馬上就會有結果的。”夏尹走了上來,一麵說著,一麵悄然的握住洛斯拿著手槍的手。
他手下的力氣很重,夏尹怎麼用力,男人的手卻沒有鬆一絲一豪。但也始終沒有扣下扳指。
因為他的出現,洛斯眼眸中的血色漸漸退去。空氣中也終於少了一絲火藥味,漸漸地被酒香味取代。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推門而入,快步走來。
“當家,主母消失在伊斯蘭教醫院附近,現在正在調查街道的監控。”
洛斯蹙了蹙眉,迅速的將手槍重新別回腰間,銳利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慌亂。下一秒,他一把提起夏尹,衝了出去。
還未上車,就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電話鈴音。
他皺了皺眉,才接起。
“洛斯,知秋現在在醫院動手術,是闌尾炎。”
電話那頭暗啞的聲音一落,他便果斷的掛了電話,直接將夏尹丟入車內,就發動了轎車。
邁巴赫轎車掀起的一陣強大的氣浪,愣是將一旁的保鏢逼退了好幾步。
當他們到達醫院的時候,知秋已經動完了手術。小手術,非常的迅速,也沒有任何的安全隱患。
麻藥隻有一點,知秋躺在病床上,卻一點兒也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洛斯推開房間的門。
就看見一個男子定定的望著高級病房的落地窗。
繁華的星辰一點點的遮入雲層,天色換了一遍又一遍。一切都很幽靜,然而醫院外的不夜城阿布紮比卻如同披上了戰甲,依舊璀璨耀眼。
男人俊雋的麵龐下,張揚不羈的眉峰,刹那間歸於沉寂,一雙狹長的眸中,亦閃爍著複雜的流光。偉岸的身形,宛若鬆柏般挺立,此刻卻繾綣著一絲絲的疲累,不知是因為一夜的馬不停路,還是其他。
“之痕。”洛斯淡淡的喚道。
低魅的聲音飄入洛之痕的耳側,他便優雅的轉身,嘴角挑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我撞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暈倒了,睡了好一會兒了。”
洛斯隻是點頭,沒有應答。那涼薄如寒潭的眸,一直緊緊的鎖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那兩道銳利的眉峰,幾乎在聽說了她失蹤的那一刻,就沒有舒展。
醫院拿著報告,推開了病房。
洛斯敏銳的覺察力顯然不夠用了,連醫生連忙叫了他兩聲,他都沒有聽見。
“爹地。”直到夏尹走進病房,拉了拉他的衣擺。
他不懂阿拉伯語,這個醫生會不會英文他也不確定,於是焦急的等待洛斯了解知秋的身體情況。
洛斯將目光抽離,緩緩回身,偉岸的身形,讓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募得一愣,另一隻束立在一旁的素手都下意識的攥緊了,仿佛自動的進入了備戰狀態。
“醫生,請問我的妻子現在怎麼樣?”洛斯用阿拉伯語說道。
冰冷的聲音,讓素來處變不驚的醫生再一次失神。好一會兒,才從著強大的氣場中抽離出來。他提了提眼睛,盡量用從容的語氣說道:“病人的身體沒有問題,待會兒醒來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確認男人的身份一定不凡,他又額外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想待會兒辦理出院手續時,還是做一個全身檢查比較好。她的氣色很差。以病人的身高,這個體重也實在是令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