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您請見諒，娘娘的病還沒好，請您多擔待一下。”李嬤嬤忙走前，背著慕容思雪，從袖中掏出幾張銀票遞到九如手裏，悄聲道，“我們娘娘因為失去小皇子，打擊太大，不願相信事實。您體諒體諒，別說跟小產之類的刺激到就行了。如嬤嬤，您行行好，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娘娘吧！”
可憐？這世人誰人不可憐呢？
“德妃娘娘，”九如微皺著眉頭推開李嬤嬤，直視慕容思雪道，“那日您暈倒在地，出血不止，是歐陽女史闖了大半了後宮，從太醫院請來太醫給您醫治的。整個後宮都知道，您不慎小產了。歐陽女史更因此事被太後打個半死，拖進了慎刑司。如今，您在這翊坤宮裏粉飾太平，想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時候，您是不是已經忘了那個，為您出生入死，在慎刑司受盡折磨的歐陽女史呢？”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慕容思雪慌亂的叫了起來，“我沒有忘記歐陽姐姐，隻是……隻是一時事情發生的太急太快，我……我顧不得去想其他的了……如嬤嬤，求求你告訴我，歐陽姐姐現在怎麼樣了？她在慎刑司過的好不好？”
“您說呢？”九如反問道，“先是挨了幾十棍杖刑，又進被慎刑司嚴刑拷問，你說她現在怎麼樣？”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慕容思雪的身子搖搖欲墜，她崩潰的在哭起來，“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好？太後不喜歡我，皇上也不要我了，孩子也沒了，為什麼連我最親近的人還要被我連累？”
“娘娘，這不是您的錯！”李嬤嬤心疼的拿起手帕一邊幫慕容思雪拭淚，一邊連連安慰起來，“這世上當婆婆的，沒有幾個對媳婦有好眼色，太後要是不喜歡您，就不會同意您入宮為妃了。皇上也沒有不要您，那天您暈倒了，皇上可是一聽到消息立馬就趕來了翊坤宮，老奴看得真真的，皇上心裏還是有您的。娘娘，您要堅強啊！小皇子走了，是您們母子緣淺，可您要是不好好保重自己，小皇子要和您重續前緣怎麼辦？至於歐陽女史……您出事時她就在旁邊，卻沒能保護到你，她哪裏算是無辜？她進慎刑司就是活該！”
“不！嬤嬤，不是這樣的！”慕容思雪搖著頭哭道，“那時，是我心情不好，身子也有點不適，就想回宮。歐陽姐姐有叫我，我沒有聽。可能是走的太急了，不知怎麼的，我突然一下子摔倒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嬤嬤，事情真的與歐陽姐姐無關，畢竟之前，誰都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有了身孕……”
“那可不一定！”李嬤嬤不甘道，“娘娘您一暈倒，歐陽女史立即就能判斷出您這是流產了，她肯定是事先察覺出了什麼！”
“這個問題慎刑司也有問過，”九如回答了李嬤嬤的疑問，“歐陽女史說，是因為以前曾見到過其他人流產的情形，所以娘娘一暈倒，她就斷定娘娘是流產，立即便去請了太醫。”
說到這裏，九如歎了口氣，“李嬤嬤，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應當深知宮禁森嚴，宮人無事不得隨意在宮內行走。歐陽女史為了娘娘不惜違反宮規闖宮救人，最後差點被杖斃。若非她真的心係娘娘，那她隻要不去闖宮請太醫，不把事情鬧大，那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了。李嬤嬤，你說，歐陽女史到底是有功還是有過？”
“那……那她說不定是在將功補過！”李嬤嬤低聲嘟囔著，“畢竟她那時沒保護好娘娘，也算失職……”
“嬤嬤，別說了。”慕容思雪擦幹臉上的淚，神色變得堅定起來，“我已經做錯了很多事，不想再錯下去了。如嬤嬤，你告訴我這麼多，肯定也想救歐陽姐姐的吧？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救出歐陽姐姐？就是讓我現在去慈寧宮向太後求情請罪，都沒有問題！”
“不，您不需要那麼做。”九如讚賞的點點頭，“現在去隻會觸怒太後娘娘。您隻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