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歐陽亦忻這天回家時，看到到幾個太監宮女打扮的人正從歐陽府出來。
他略一思忖便高興起來，興衝衝的跑去問歐陽夫人。
“母親，是不是凝心有消息送回來了？”
歐陽夫人的臉色並不好看，她揮退了所有侍候的人，歎了口氣：“你妹妹在宮裏怕是出事了。”
“出事？凝心怎麼會出事？真的假的？！”歐陽亦忻的臉一下子白了。
歐陽夫人點了點頭，“應是沒錯。剛才宮裏來了幾個人，打頭的是宮裏的一位嬤嬤，一來就問凝心入宮時都帶了哪些物品，多少銀兩，必要一件不落。甚至連幾張銀票，每張麵額多少都要記錄下來，像查案一樣。看這情形，你妹妹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啪”的一聲，歐陽亦忻手裏的折扇掉在了地上，若是平時，他是決不會有這種驚慌失措的情形，但是這會，他已經顧不上這些，
“母親，那你……有沒有問問凝心她出了什麼事？”
“問了，怎麼沒問？可那嬤嬤說是宮闈之事，不得打探。好不容易，才得到一點提示，要我們自己去打聽打聽，宮裏最近出了什麼事……忻哥，你常在外行走，可有得到什麼消息？”
“宮裏的消息……”歐陽亦忻急速思考起來，“兒子近來因準備秋闈，多閉門讀書，少在外行走。不過今日文會時，說到成家立業，有人說到皇上年紀雖小，卻已經有孩子了，怕與此有關。”
“孩子？對對！事關皇嗣，這麼嚴厲也說得過去。快，忻哥，趁著天還沒黑，你趕緊再去打聽打聽，看看這嬤嬤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昏暗的牢房裏隻有火把的光亮照在門口。那火光並不穩定，不時隨著氣流跳動幾下，將牢中各種陰影扭曲的陰森恐怖。再加上時不時傳來的呻吟喊叫，將這慎刑司的牢房映照的猶如地獄。
“嬤嬤，您要審問犯人，直接把人提上堂就成，怎麼親自來這牢房這種賤地呢？奴婢怕汙了您的貴腳。”
慎刑司的司刑親自護送九如走了進來。
“上堂有上堂的問法，來這裏，有來這裏的問法。都是為太後娘娘辦事的，哪有什麼貴賤之分呢？”九如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皺了皺眉，“歐陽女史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要是死了可不好交差啊。”
“奴婢明白，已經找醫女看過，上了藥了，保證死不了。不過嘛，咱慎刑司條件有限，也就這樣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歐陽凝心的牢門口，看到牢裏趴在地上，仍是一身血衣，奄奄一息，連傷口都沒有包紮的歐陽凝心時，便都住了口。
“把門打開，你下去吧。”
九如走進牢裏，將帶來的飯菜放在歐陽凝心身邊。
“歐陽女史，來吃點東西吧。”
歐陽凝心睜開眼，看見九如便激動起來，
“如嬤嬤，請你相信我，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害德妃流產！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九如安撫的拍著歐陽凝心胳膊，扶著她半靠著牆壁坐了起來，“你和德妃娘娘，是從選秀時就開始的好朋友，你一直把她當妹妹照顧。德妃娘娘被禁足，也是你求了司儀司的孫司儀，才進的翊坤宮，陪伴在她身邊的。”
“謝謝，謝謝你還相信我。”歐陽凝心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這話我已經說過好多次了，可除了你，沒有一個人肯信我。她們一次又一次的打我，一次又一次的問我，可我能說什麼？該說的都說了，再說不就是說謊話騙人，說我是有意要害德妃嗎？這怎麼可能！別說我不知道德妃有孕，就算知道了，我也不可能害她，我隻會更好的照顧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