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從生下來,我就是一個棋子,被所有人輪換著,握在手心。我在權力的漩渦掙紮,幾乎看不到一絲光亮。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就是你的愛,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那隻是……你最溫柔的……運棋方式……
水中,輕紗飄動,水若輕慢的邁動腳步,水已沒到她的嘴邊,輕輕地,她勾起一抹動人的笑,傾國傾城……“唯冉……你一定……不要幸福……”水若的目光麻木又堅定,她緩緩閉上眼,向前一步,水沒過她的眼,她的全身……“唯冉呐……唯冉……”佳人已去,唯冉,你可還能……獨活於世……
二十五年前……
鎮邊將軍府。
“老爺,生啦!生啦!是個小姐!是個小姐!”丫鬟從屋內慌忙的跑出來,“老爺,是個小姐。”麵前的男人雙目不怒而威,身上若有若無透出霸氣,嘴角上揚,透出他的好心情“女孩好!女孩好!我要進去看看”旁邊的丫鬟自然的讓出通路。男人邁著大步進入屋中。
屋外,一個打扮清素的婦人靜靜的站立著,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麼。旁邊,一個六歲的男孩看著她拉拉她的手,婦人低下頭來,看到身旁的男孩溫柔的笑著,眼睛純淨明亮。婦人微笑,摸摸他的頭,“你有妹妹了,唯一的妹妹。”
屋內。“夢夢,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男人坐在床邊,溫柔的把床上的女人扶起,又為她放好身後的枕頭,讓她靠的舒服一些。女人臉色蒼白,但眼露溫柔,“蒼軒,這是我們的孩子,我終於給你一個孩子了。”說著,女人忍不住露出溫和的笑意。“是,我們的孩子。”男人溫柔地親吻她的眼睛。
十年後……
“小姐!小姐!您快下來呀!今天大少爺要回來,您可要快點準備梳妝啊!”“是啊!小姐,您快下來啊!太危險了!”“小姐!快下來啊!”假山下,幾個丫鬟急的來回轉。
假山上,少女腮凝新荔,鼻膩鵝脂,姿態輕軟,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才十歲便已露出美人嬌態。
坐在假山上,少女來回俏皮地晃動著雙腿,眼睛輕轉“我才不要呢!我要等蕪哥哥來,蕪哥哥說了今天要領我出去玩的!”少女微微撅嘴,像是不滿某人的遲到。
“小姐啊!您快下來吧!二少爺很快就來找您了,您在屋裏等就可以了。”“不要!”少女趕快搖搖頭,“我就要在這,我要看著蕪哥哥來!進屋就看不見蕪哥哥了!”
小徑遠處,白色身影緩緩而來。
“蕪哥哥!蕪哥哥!若兒在這裏呀!若兒在這呢!”少女看到身影,歡快地喊起來。
遠處的身影似乎看到她很驚訝,又加快了腳步。
“若兒”,溫潤的聲音隱含不悅,“怎麼又爬那麼高,多危險,快下來!”說著,少年已站到假山下,他揮揮手,平複了丫鬟們心中的不安。丫鬟們臉色微紅,略含愛慕地看著少年。
“不許你們這樣看著蕪哥哥!你們快走開!快走開!”少女不高興地衝丫鬟們揮手,小老虎一樣的張牙舞爪。
少年微微勾起嘴角,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少女,他隨意地揮揮手,清退了丫鬟們,又輕聲細語地哄到“若兒乖,下來吧,蕪哥哥帶你去梳妝,我們要去迎接大哥。”
“那蕪哥哥你等著我,我這就下去。”說著,少女動作別扭地爬下山。下來後,她領罰似的站在少年麵前,低著頭,不安地攪著手。
少年,也就是我們的二少爺,水蕪輕輕揉揉她的頭發。似乎感受到了水蕪沒有責怪她的意思,水若偷偷抬起眼,想看看水蕪是不是真的不怪她。水蕪看她小心翼翼的像個小倉鼠,不禁失笑,捏了捏她的小臉,“走吧,若兒。”說著拉著瞪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的水若朝她的房間走去。
“蕪哥哥,大哥現在是什麼樣的?若兒都不記得大哥的樣子了!”水若好奇地看著水蕪。
“大哥呀,他是個浩氣英風的英雄。他守邊六年,使瑤國對我國秋毫而不敢犯。如今,他回來了,將是比邊疆更殘酷的血雨腥風。”後麵的聲音幾乎小的聽不到。水若看到水蕪若有所思的樣子,乖乖的沒有說話。
水若屋前,一群丫鬟早已恭敬地等著。
“蕪哥哥,我進去了。”水若有些不舍地拽著水蕪的手。
“好了,進去吧!”水蕪的眼睛沉靜的像死水,他輕輕揉揉她的頭,鬆開手,看著水若被丫鬟擁進屋。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