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亦依的三十六記(2 / 3)

我突然想起來了,她不就是我嗎?

“好吧!我接受你的好意。你打算怎麼幫我?”

“殺人誅心。”

聽起來就不靠譜,我真不應該相信她。但我還是要給自己點耐心,不能把自己的那愚蠢又新奇的想法一下扼殺在搖籃中。我假意笑著問:“怎麼個殺人誅心法?”

亦依忙跑出了房間,一會,她一手端水,一手拿了本書。我這個角度看不清書名,不過已我以前的生活習慣來猜測,應該是壓在箱底n年的書了。因為常年押於箱底的原因,書保護得出奇的好,書的封麵嶄新得沒有一點絲曾經被翻動過的痕跡。封麵那不知該被稱為‘土黃’還是‘深橙’的顏色一點也不是因為歲月的蹉跎而變得年老珠黃的。倒是那書中淡淡的散發出黴菌發酵的味道,好像是其從內心深處抗拒被埋沒的命運,仿佛如此這才稍稍保持住了作為一本書最後的尊嚴。

“《三十六計》”我翻開一頁,那抗拒的味道更重了,我差點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又覺得對別人的‘抗拒’視而不見,是件有失風度之事。本來讀書是好事,千不該萬不該有嫌棄的心思,於是深吸一口氣,仿佛那黴菌是書的營養全吸進肺裏,慢慢滋養我那薄弱的智力。

亦依喝著水,看著我也不說話。老實話,那刻我從她眼裏看到了迷茫與恐懼。

“你覺得這玩意有用?”我不是質疑古人的智慧,是質疑自己的能力。

亦依點點頭,拿出包餅幹吃起來。“當然有用了。殺人誅心我覺得這個方案不錯。既然是老天安排戈塵和你相遇,我倆又怎麼可能改變得了呢,這可是行逆天之事,可是要天打雷劈。既然無法改變,我們就不改變它。戈塵不是會愛上你嗎,我們在他愛上你之前討厭你,而且是不可逆的討厭,就讓他這輩子隻要想起你這麼個人就犯吐······”

“說得倒是有道理,不過······這書我翻來覆去了兩遍也沒看到你所說的‘殺人誅心’法。你說的可實際管用?”

亦依喝的水剛好卡在喉嚨,一時上不去也下不來,她憋紅了臉,好一會才底氣不足的說:“忘了,是昨夜不知在哪裏看到的。嘿嘿!你看書中可有哪條計謀適用。”

“我倒覺得趁火打劫有用。”我點點頭,一副經過深思熟怒的樣子。

亦依笑得裂開了嘴,嘴角沾了幾粒餅幹上的芝麻像個天真純潔的孩子。這才是無憂無慮的樣子——曾今的自己。“你說說計劃,怎麼做?”她笑著趴在我肩頭看書上的內容,等她花了半刻鍾終於理解其真正的含義後,憂慮似烏雲籠罩了那張燦爛的麵容。“這?打劫?豈不是犯法?這樣做會不會坐牢呀。我年紀輕輕的,還有大好時光還沒過呢······這樣不太好吧。”

我望著她,眼神裏當然不會有她能輕易能解讀的想法。“不會。你放心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怎麼可能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那也對,嘿嘿!不管怎樣我自己的人品還是很值得信賴的。”亦依鬆了口氣,一時高興塞了好幾塊餅幹在嘴裏。這是我以前的唯一愛好,高興吃東西,傷心吃東西,落寞吃東西,飽了依然還會吃東西。

趁她高興的勁,我拿出錢夾在她眼前晃了晃,“值得信賴吧!中午我請你吃好吃的·······”

突然,她眼睛睜得奇大,盯著我的錢包作不可思議狀,連塞了好幾片餅幹一時全在嘴裏攪成混沌的一大團,“你·······我的······錢包······”她極力想表達自己的意願,無奈口中食物占了主位,說話和食欲二者不可兼得,隻可選其一也!亦依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她鎮定下來,連喝了口水,把一嘴的餅幹全吞進去後,才像長跑運動員跑完全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的錢包為什麼會在你這裏。快還給我。”

“唉!”我搖搖頭,對她的邏輯思維功能表示十分的同情。“你忘了,我也是你,用得著分彼此嗎?這些錢可也有我的功勞喲!”

“土匪,你個強盜。你打劫。”亦依幾乎絕望的的哀號著。“我引狼入室,我自作自受······”

我在她無處申辯的哀號聲中換好衣服,洗漱完畢。順便化個淡妝,鏡中的我落落大方,除了憔悴點,怎麼看也是個美豔少女。臨出門前我抬頭看向掛鍾,半個小時過去了,她的聲音在體力的消耗下慢慢從尖銳變得厚重,但激情絲毫沒改變。我想不起自己有精力充沛如此的時候。看來,自己對錢的愛才是一心一意,一如既往,從二而終呀。

“今天可是去全市最好的西餐廳吃飯,你確定不去。”良心上過意不去,我還是問問她願不願意前往。

有些事我真的是多慮了。亦依從床上猛的彈起來,她抹著沒有的淚痕,“巴卡嚕納?你確定。”